那饭,煮的硬死了,吃的我喉咙痛!我还是去外面吃算了!”
马婶哪里料得到这种情况,如梗在喉,双手握着放在身前,像是个仆从。脑袋有一瞬间的短路,回过神来,站在门口,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旁边还站着季母一家四口,马婶多喘了两口气,她想不明白自己三十几岁的儿子怎么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马天可能也突然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可却并没有道歉,依然躺在床上,双手背放后脑勺枕着,闭着眼背过头去。
马天的儿子年纪还小,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是爸爸对奶奶发脾气了。爸爸有点喜怒无常,自己平时在家里没少被爸爸骂。爸爸总说自己在外面有什么困难,所以心情烦躁,即便自己没干什么错事,爸爸也会把自己臭骂一通。因此,妈妈也和爸爸吵过了很多次。
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爸爸,马福抓了抓羽绒服衣角,他害怕爸爸等下又会把脾气撒到自己身上。
马福发现“家人”两个字其实是“出气筒”的另一种说法。可马福记得“出气筒”是贬义词,纠结着,他还是开口。
带着结巴对奶奶说,“奶……奶奶,我……我想留在家里吃。我不想……去外面……吃……”
尴尬的马婶像有了台阶,立马接过话来,笑着说:“好,好。奶奶煮给你吃,想吃什么?”
“想……”马福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爸爸睁开眼看着自己,吓得把刚才的话又咽了下去,往自己奶奶的身后缩了缩。
“咳……既然马福想留在家里吃,那就在家里吃吧。”马天也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季遇礼和许慕白见到这一幕对视了一眼,没说话。但季遇礼从许慕白的眼神中知道有些话现在不能说,只得晚上休息时再讲。
一场闹剧结束。气氛缓和了下来,可还是古怪。
许慕白吃了几口饭就说饱了。和马婶客套了几句就告辞了。
季遇礼也无心吃饭。也说饱了饱了。
季父季母还在吃饭,一边和马婶闲聊一边吃,时不时还逗马福几句。可马福在回话后总会偷瞥自己的爸爸,像是害怕自己说错话。
这一幕当然落在了季父季母眼里,二老叹了口气。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可是作为外人,二老什么都干不了。
马婶虽说是马家辈份最大的,理应马家人都听她的,可无奈人老了,没有经济收入,每年还得靠自己儿子的接济。
本来就是应该父母养孩子长大,孩子养父母到老。可在马婶这却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不知是何原因。反正马婶是没有什么很大的话语权的。对自己的儿子也不敢管教。
…………
季遇礼刚追上许慕白,忙问他刚才想说什么。
“马天的样子你看到了吗?”许慕白问。
“看到了。怎么了?”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同样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许慕白抬起头看向季遇礼,“尽管我一个外人这么说不妥当。”
许慕白又低下头,“我想,如果我们以后要领养小孩,我们也要多考虑考虑如何成为一位好的父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