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弘道突然又问道:“那么你坚持本意,到底是因为不想背弃冯运使,背上反复之人的名声,还是因为你不相信我们会赢,不相信冯运使会倒台?”
范弘道这句话很诛心,正常人都不会正面回答。因为无论怎么答话,都有可能被歪曲解释。
“如果是前一种原因,在下无话可说,只能敬佩姚大人你的心志。”范弘道继续说:“但如果是后一种原因,那在下就要多说一句,你想错了,大错特错了,冯运使和张四教一定会败!”
这时候,站在对面察院阵营里的张四教忽然高声大叫:“姚副使!抓紧正事!不要与范弘道罗嗦!”
张四教虽然听不到姚之行与范弘道交谈内容,但是他与范弘道打交道经验“丰富”,吃亏经验也很“丰富”,早就总结出一个词——言多必失。
解释出来意思就是,与范弘道说话越多,吃亏的概率也就越大。应对之道就是,不要跟范弘道罗嗦,能动手就不要动嘴。
张四教站在稍远处看着姚之行与范弘道交谈,而且还连续不停,这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了。最终忍不出喊了出来,阻止姚之行继续与范弘道谈话。
但是范弘道怎么可能停下来,法律道德利益都讲过了,就差最后临门一脚了!他连忙开口道:“至于原因只需一句话就能说明白,而且这在目前也是一个大秘密。”
姚之行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他很想听听这一句话是什么,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范弘道很神秘的凑到姚之行身前,用最小的音量说:“张四维死了。”
声音不大,效果和炸雷没区别,姚之行眼珠子瞪得溜圆,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范弘道坦然道:“你们运司应当知道,在下是被张家请到蒲州去了,但在下为何会从蒲州连夜赶回来?
在下也根本没有必要编造这样无聊的谎言,再说察院又为什么敢直接对冯运使动手?如果没有这样的把握,察院敢这样冒险么?”
姚副使惊疑不定,这样的惊天大消息实在让人不能轻易相信,但又不能轻易否定无视。
范弘道赶紧继续添油加醋,恐吓道:“姚副使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所言是真的,证据又在察院手里,那么冯运使和张四教后果如何?你姚副使助纣为虐证据确凿,下场又会如何?”
还能怎样?姚副使当然明白,丢官抛职都是轻的,弄不好就要发配充军流放,全家也极有可能被连累!
范弘道看着姚之行的神色,便知道姚之行已经被打动了。他不由得心中暗喜,费了半天口水,还是危言恐吓比较适合这个姓姚的。
范弘道又很体贴的帮着出主意:“如果姚副使还不知如何是好,那么大家就在这里等着,谁也不要再有多余动作。
等有消息通过其他渠道传过来,在下的话有了佐证后,姚副使你再做出抉择如何?看看时间,今天怎么也能有消息传到司盐城了。”
姚之行忽然醒悟,范弘道先前说时间在察院这边,原来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