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到了一定的程度,但奇怪的是这两人虽然大吃大嚼,可桌上却只有一盘饺子。
这家店食物的供量并不是很大,这样一盘吃食就算是平时也不够我一个人吃的。我心里好生纳闷,既然很饿为什么不多点些东西呢,你们不是刚引进了两百块的外资吗?“快吃,吃完咱走。”
那三十来岁的男人低头小声说了句,跟着放下了一直“挥舞”着的筷子,把剩下四五个饺子留给了那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然后抬起头来向柜台招了招手大声道:“服务员,算账嘞!”
不是吧,活见鬼了!我坐在离他们不到两米的地方听他说了这两句话,惊得直愣在了座位上,原来他和自己女儿说的是山西话,而抬头找人买单说的又是河南话。
当然会说几种方言并不算奇怪,奇的是他居然用的是不同的声调和音律,加上他刚才碰瓷时的东北话,竟是三种语调。如果我不是眼睁睁看着那个说话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倘若我闭上眼睛。
但从声音上判断这绝对是三个截然不同的人在说话。这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我还在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二十左右戴着回民白帽子的伙计已经拿着个小本子走了过来,对那语出惊人的男子念:“你这一共是十三块。”
“十三?不是十块吗,咋十三嘞?”那男人正要掏钱,听这个报价疑问道。伙计很不耐烦的数说道:“饺子十块一碟,餐具每套一块,再加上一包纸巾一块钱,总共十三。”然后瞅也不瞅桌前的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颠着一只脚往向窗外。
“咦你瞧瞧你瞧瞧,咋还是老乡嘞,这贵”那男人看这服务员根本没有被他打动,只好很不情愿的掏出兜里的两百块钱,把其中一张百元钞票递了过去。
“没零钱啊?”伙计问了一句,看人家无奈的摇摇头,随即用眼角夹了他一下,啧啧牙转身找钱去了。
见这服务员态度如此恶劣,小女孩趁他回身走向柜台时扭过了头,冲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放下筷子不再吃了,男人一直目送着服务员去柜台找零钱。
这时回过头看到盘子里还剩下三个饺子,知道是女儿特意留给自己的,刚想说些什么,那服务员已经走了回来。
“啪!”他那张百元钞票丢在客人面前,气呼呼的说道:“你这钱是假的,换一张!”
“假的?”那男人一惊,立刻拿起桌上的钱举过头顶对着灯光验看,耳朵里同时传来了伙计的讥笑:“你看看,水印这么模糊,中间的防伪银线也没有,这种钱你也敢拿来花?”这人仔细一看确实如他所说。
也不好强辩,只得把另一张钞票递了过去,任服务员拿着从新走回了柜台。
可那服务员立刻又从柜台转了回来,顺手把客人手里那张假钞抢了过来,和后来那张捏在一起冲那男人面前晃了晃怒道:“你这张也是假的,两张都是假的!”
这下那男人可慌了,急道:“你给我看看!”说着当即想要伸手去夺伙计手中的两张钞票。那伙计似乎早有预料,迅速的收回了持着钱的右手,身子向后一闪站定了冷笑道:“你是来吃白食的是不是?我可告诉你,在我这找事可没有好下场!”
“是吗?”那伙计正掌控着局面,突然身背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同时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钳住了他拿钱那只手的手腕。这个站出来管闲事的人便是我。我起初为这男子能操三个不同人的口音而惊奇,后来又看到这场用假币吃白食的好戏心中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这个人拿来买单的钱便是他们用碰瓷的伎俩从沈父手里榨取的那两百块钱,因为他掏钱的动作明显告诉我他兜里只有这两张钞票,更何况这二人如此饥饿此时才敢来饭馆吃饭,一定是因为得到了这唯一的资金。
沈父或许真的会用假币打发这两个几乎算是乞丐的骗子,可问题在于伙计收钱的举动。第一次他拿钱回柜台还有情可原,但明知道客人给了一张假币,当人家又换了一张的时候为什么他不马上验看,还要回去才发现又是假钱呢?
答案只有一个,这两张百元钞票是伙计给换掉了,估计他是看出这是两个乡巴佬,欺负外地人打算以此来勒索。
这种骗术在一些小商贩、小店面中屡见不鲜,我五年前也曾经吃过这个亏,后来是顾振海告诉我上了骗子的当,还教给了我不少类似的江湖骗术。
也由此看来,小吃街上唯独这家回民饭馆生意冷淡,怕是和店里人的这种做派有些关系。那伙计正想发飙,借此从这对土了吧唧的乡下父女身上诈取钱财,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