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尘二人看着空荡荡的内屋,一时间尴尬无比,这儿哪儿有凳子啊,坐地上吗?地上全是泥沙碎叶,都不知道几百年没清理了,里面还埋着好几具小老鼠的尸骨,这怎么坐得下去?
见二人纹丝不动,山猫有些郁闷,于是沉声道:“你们是嫌老夫这脏吗?”一瞬间淡淡威压浮现,虽比之前弱些,但也不好受。
鹿学甲眼珠一转,将双膝下弯令屁股虚坐半空中,双手搭在双腿上,乖巧的“坐”在那儿。见到山猫脸上满意的笑容,萧逸尘心中闪过一道光,一个想法莫名的冒了出来,难道他不是真的瞎?
旋即,他学着鹿学甲的样子“坐”了下来。
“见”到二人“正襟危坐”的模样,山猫脸上笑容更浓。这让萧逸尘愈加相信自己的猜测,这老头绝对是在装瞎!
莫名被怀疑的山猫对此一无所觉,他眨动一双银白的双眼,微笑着向萧逸尘询问:“让我看看你的心。”
萧逸尘两眼发直,怎么越听越不对味,真的好别扭,这老头想对我干嘛?!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哈欠声,很快又传来一道清越好听的女声:“老不死的,你不会是纯种的兔儿爷吧?”语气十分夸张,间杂着几分揶揄。
鹿学甲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肚子,不停的狂笑,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前那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只见山猫抬起一只手在他脑门子上轻轻一弹。
Duang~
管不住嘴的鹿学甲就犹如破布袋似的应声而飞,在半空中翻了三五圈才落在地上。
“哎哟,疼死我了。”鹿学甲四脚朝天,觉得腰都要断了,额头是火辣辣的疼,后脑勺是懵逼的那种疼,各种疼痛混在一起,简直痛不欲生。
自从在安期先生那儿吃了亏以后,萧逸尘就
学乖了,他深知祸从口出的道理 。这不,哪怕他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依旧风平浪静,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这就是处变不惊的高绝境界,是做人上人必备的条件之一。
山猫朝着对面躺椅上悠悠转醒过来的美丽女子破口大骂:“姜小白!你他娘的活腻歪了?”
箍心匠姜小白终是露出整张脸,绝美容颜之上毫无瑕疵,给人一种空山鸟语的静美感觉,她仿佛就是一湾静默的清泉,洁净而美好。
鹿学甲躺在两座铺子的过道上,斜眼看去便是如画的美人。于是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头也不疼了,腰也不痛了,腿也不酸了~~~
果然,美人是治病良药,看一眼提神醒脑,看两眼活蹦乱跳,要是天天看岂不是爽歪歪?
鹿学甲臆想着,萧逸尘扭过头后也是被这张绝美容颜吸引住了。此女比之安期先生的徒儿红叶要更美些,与青螺娘娘相比要更加清婉。姜小白是他这辈子见到过的最美的女子,实在是美艳不可方物。
姜小白躺在躺椅内,只是用淡淡话回应:“你这老不死敢对我动手吗?”
山猫闻言气势骤然弱了下去,他深知姜小白的背景,他也招惹不起,为了在外人面前保住颜面,他只得不动声色的揭开话题:“我今天还有要事。咱们的事儿以后再算!到时候叫你知道老夫的厉害,把你的屁股打成十八瓣!”
姜小白轻哼一声,便不再理睬,再一次闭目睡下。
萧逸尘自然听出来山猫的色厉内荏,不禁对女子刮目相看,这人的来历绝对通天。原来这老头也有害怕的时候,尽管如此,少年也不敢轻易戳穿山猫,毕竟有了鹿学甲这个前车之鉴,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种关头开口。
萧逸尘扭过头看着老者,而山猫这一刻也在用心眼注视着少年。
山猫下意识的摸着腰间那块刻着他名字的白玉牌,陷入了沉默。一种奇特的无形波动自他枯瘦的身体里散发,一丝丝向着萧逸尘的身体汇聚而去。
萧逸尘察觉到异样,感到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眼睛在看着自己,浑身上下在被审视着。这感觉十分怪异,联系到老者先前说的话,萧逸尘猜测这一切都是山猫所为。尽管已经猜出,但他不敢反抗,因为实力差距过大。
恰在这时,一蓬耀眼的白光自萧逸尘怀中亮起,瞬间就照亮整个屋子,满堂生辉。
这是得自璇玑的白龟壳,感知到心眼的探视后立马就将萧逸尘保护了起来。这是萧逸尘得到白龟壳以来,它的第一次异动。
噗呲!山猫遭受到这道白光的反噬,喷出一大口血,他心神剧震,吃惊的看着这个萧逸尘。心中想着,好邪门!幸好看透了这小子的心,不然就得用最后一条命来看了…
鹿学甲不可置信的看着被灼灼白光包围、宛若神人的萧逸尘,陷入了沉思,他这是怎么搞得,这么帅!以后我也要弄这么一套酷炫的装备。
箍心铺内,姜小白在睡梦中喃喃自语:“臭山猫大白天的点什么灯,姑奶奶还要睡觉呢~”
良久,白光敛去,山猫盯了少年片刻,最终没好气的道:“两个臭小子,来这儿也不来买我的刀,快滚吧!”
萧逸尘诧异,这就完事儿啦?不过转念一想,他如蒙大赦,终于不用和这怪老头打交道了。
后天赢了比赛再买钻石刻刀,就能回去了。想完这些,萧逸尘便拖起鹿学甲逃也似的离开,他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来。鹿学甲被拖拽着前进,他伸长了脖子,眼睛不停的转动,透过箍心小铺的门扉,恋恋不舍地看着躺椅上安睡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