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的十色剑偏偏被面前这个小杂种从玉泉山拔出插进燕山。
燕山凝聚的气运几乎都被十色剑吸走,作为守山人的他确实连万分之一没有分到。但就那么一丝丝气运,也助他跨过天门。如果那些气运全被他得到,如今的他哪里只是跨过天门那么简单?就算踏入上境都不是不可能的。
作为燕山的守山人,宇文邕本不应该有这些心思,可自从依靠气运连连破境之后,他的心思就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这等变化,而他对周然的恨意也因此与日俱增。
就是因为这份恨意,关山海不惜崩毁燕山也要震杀周然时,他才没有现身阻止。
周然施展这一恐怖剑招之后,守山人却不得不出手,不仅因为他与关家之间的隐秘关系让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关山海死在自己面前,更因为周然这一剑能将燕山劈开。
若燕山被劈开,作为守山人的宇文邕就算不死也要丢掉半条老命,境界更会狂跌不止。
生死在前,却也容不得他有半点迟疑。
只见守山人宇文邕倾尽全力,从燕山深处强抽气运加持于身,以手中黑木杖去接这一剑。
这根黑木杖乃是燕山之下的一根万年阴沉木,也是燕山执掌大统之后,第一件因气运而发生蜕变的异宝。
守山人宇文邕之所以能从十色剑那里分来一丝气运,便是依靠这根黑木杖。
轰!
磅礴剑意之下,并不比易水寒剑差的黑木杖竟登时被震碎。
黑木杖阻挡住大部分剑意,剩下那些却是尽数落在宇文邕身上。
“噗!”
宇文邕当即口吐鲜血,加持在他身上的燕山气运更在黑木杖被震碎之时全部散去。
黑木杖被震碎之时,宇文邕也将不再是燕山守山人!
实际上,燕山执掌大统的那日开始,就不需要什么守山人。
关于这一点,宇文邕比任何人都清楚。
实力更进一步的宇文邕不仅没有返老还童,反而更加垂垂老矣,就是因为通过那根黑木杖窃取气运遭到的反噬。
“走!”
宇文邕一把抓住关山海,挥手之间又将关仁几人带上,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燕山气运虽好,宇文邕却不能再待下去,除非他能忍住诱惑不再窃取燕山气运,否则没有几年好活。要不是这个原因,就算他还记得自己能成为守山人乃是与关家有莫大关系,也不会胆大包天的动用燕山气运来抵挡周然这一剑。
周然没有去阻拦,除了他之外,燕山上下也没有人有实力去阻拦。
宇文邕才离开,燕山之下,那柄十色剑竟传来一声雀跃轻鸣。
轻鸣声中,燕山紊乱的气运很快被镇压下去。
待一切安定下来,一道璀璨光影自燕山之下一闪而现,刺入周然眉心。
一直悬浮在半空的周然猛地一颤,就此寂静无声。
燕山一众将帅都看见了这一幕,却根本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静静的望着这道悬浮在燕山之顶的单薄身影。
广阔无尽的识海之内,周然的意识之体一次次破碎又一次次显化。
再一次看见这一幕的千鸩饮却不如前两次那般好奇,当周然的意识之体重聚之后,他也没有去问什么。直到周然的意识离开,他才自语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意识回归身体后,周然只对远处的几位元帅微微点头,脚踏虚空离开燕山。
今日发生的这一幕,也许这些高官大将一辈子都不会忘。
才离开燕山范围,周然便立即觉得身体一紧,突然无法动弹起来。
紧接着,他眼前诸般景象尽皆扭曲起来。
仅是一个刹那而已,扭曲的景象又重新恢复,周然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玉泉山。
不问也知,这是封万里的手段。
“几年不见,长本事了啊!”
封万里直勾勾的看着被他以上境大能之力挪移过来周然,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挖苦,可他眼里的欣赏却是一点都不掩饰,眉目间也都是笑意。
周然不语,盯着封万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几圈,最后问道:“你真达到了上境?”
“多大点事啊!”
封万里挥了挥手说得满是不在意,但那张嘴笑得都要裂到耳朵根了。
周然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盯着封万里看。
封万里起初还在笑,但很快被周然盯得浑身不自然。
“嘿嘿,那两个小子我带去玩两天,你赶紧回家去看看,我就先走了……”
说完,封万里脚底抹油就想溜。
周然却不说话,也不动,就这么看着封万里溜走。
“唉!”
以封万里的实力,转瞬之间就能消失不见,可他才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背对着周然,封万里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有些事,你现在还是不知道为好。”
周然抬起头看向压在玉泉山上的这片天空,平静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