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因为此事,百姓们纷纷躲避,住在那条街上的百姓能走的都到别处避难了,不能走的,便都闭门不出,深怕会被殃及池鱼.
对于皇城的百姓而言,这种事早已是司空见惯——哪朝哪代还不得出几个有野心报复的皇子。
只是这样的野心报复大多是建立在尸骨累累,和血流成河之上。
晋王府的护卫依旧没有出手,只是站在远处观望。
这是江离特意交待他们的,不管东宫禁卫和骁骑卫杀成什么样,只要没有冲破刑部防卫,威胁到天牢里云景,那么他们都不要插手。
而且,也不能插手。
如今局势也已不是他们可以插手得了的。
就连朝臣都知道,按理事情根本不用闹成这样的,此事说破天了也不过只是晋王有没有暗通边军之事,且不说现在证据还不能证明晋王确实暗通边军。
就算退一万步讲,哪怕晋王真的和西宁防卫军有什么暗中往来,那也不能说明他就一定有谋反之心,或许只是上一次去西宁结下的某种“情义”呢。
总之,不管怎么说,也远没有到需要出动东宫禁卫和骁骑卫,在城中杀个血流成河的地步。
所以说,眼下之事已经完全和当初那所谓的晋王暗通边军无关了,八皇子之所以一直抓着晋王不认,无非就是想借此找一个由头罢了,可偏偏太子又是一激就冲动的性子。
因此,朝臣们也只能暗暗叹息,默默观望,看一下这“天下”到底会花落谁家,毕竟燕文帝如今龙体状况不明,谁又知道他到底能不通熬过这一次。
一直到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当天空的颜色和地上的血色相映成辉,这一场称不上战争的暴乱才终于暂时告一段落。
东宫禁卫和骁骑卫都死伤过千人,尸体自刑部门外零零落落几乎占了大半条街,这是第一次,刑部府门外的血腥味,比刑部大牢里的还要浓烈。
战乱一触即发,再无挽回之路。
江离是在黑暗彻底来临,才来到刑部门外的,恰好遇到同样闻讯而来的六皇子。刑部尚书沈大人正站地府衙外摇头哀叹,看到江离和六皇子赶紧上前见礼。
六皇子看了一眼门口正在用水清洗地面的刑部衙役,问沈大人道:“刑部衙门内没有受到波及吧?”
“没有没有。”沈大人如实道:“下官一早便吩咐人势必要守着府门。”
江离则是看了眼眼前一片惨状,摇头叹道:“怎么会弄成这样,我以为这只是一桩寻常的诬告案,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案件需要杀成这样的。”
沈大人看了她一眼,对于晋王妃口中那“诬告”二字不予置评,眼下虽然一直没有找到晋王暗通边军的确凿证据,可也没有找到证明他清白的有力证据,如此,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诬告,此时说来只怕为时过早。
江离却道:“对了,沈大人,你们准备关我家王爷多久?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我家王爷有罪,难道不应该先把他放了吗?至少让他先回府洗漱一番,天天关在那牢里,只怕人都要关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