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实在不相信,一个江湖帮派的少庄主竟会有如此气宇,和如此缜密的权谋之计。
虽然她知道这其中定也在晋王的主意,可是在晋王入狱这些日子,全是晋王妃一人在外面奔走筹谋。
从一开始的借人布防,到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看似她只是一开始在刑部外布了防,后面便再没有她什么事,可是,若真是如此,事情又怎么会如此顺利地发展到如今这个局面?
一个人有些小聪明,或者心思缜密,能言善辩这都没什么,但有如此运筹帷幄的心计与手段,甚至连人心都可以算计得到,步步为营,一步也不走错到如斯地步,那便非寻常人可为了。
这世上什么人江离都可以骗,编出一套天衣无缝的谎言于她而言更是信手拈来,可有些人她不想骗。
她看着太后,缓缓地叹了口气,却也只能道:“至少现在是,其他的请恕我暂时不能告诉太后。”
有些事江离不能告诉太后,并非她不信任,虽然她不确定太后最终会站在哪一边?或者她可以将这些年云景所受得苦告诉太后,如此,以太后对云景的疼爱之心,那么至少她会偏重云景。
可是她不愿用这样一种方式,来刺痛一个一心想要护他们周全的长辈的心。
所以她只能选择隐瞒。
太后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晋王这些年的下落一直是个迷,别说燕文帝了,就连她都不知道,然而这一次回来,她便可以感觉到,这个孙儿早已不是当年“失踪”前的那个孙儿了。
他变了。
太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又重重地叹了口气,了然道:“行了,哀家知道了,哀家不怪你们,也不怨任何人,都是自己选的路,八皇子若无谋逆之心,也不会走上今日这条路,皇上若无疑人之心,也不会造成今日这种局面。”
江离有些担忧地看着看太后,“太后,您没事吧?”
太后摇了摇头,“哀家没事,哀家只是听说皇上让你住在这里,所以来看看,既然他没为难你就好,他可是威胁你了?”
“嗯。”江离点头,“他说我可以离开皇宫,但我前脚踏出宫门,后脚王爷在天牢里就会发生意外。”
“哀家就知道,否则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屈服。”太后叹了口气又道:“既然你没事就好,可要哀家让清绾或是千语到这里陪你。”
太后打的主意自然是,有了旁人在这里,即便燕文帝真有什么心思,也得有所顾忌。
江离摇摇头:“不必了,千语就在宫里,离得本就近,还是让她照顾太后吧,这也是王爷的一片孝心。至于清绾郡主,还是不要将她牵扯进来,毕竟她身后跟着整个林家军。”
既然她这么说了,太后便也不再多作安排,叮嘱她若是有事就让吩咐去寿泉宫,便带着人离开了。
千语离开前,特意给江离留了一小瓶可解百毒的解药,上次莫君言送给江离的墨血玉被江离放在云景身上了,且不说有没有用,至少戴上多一层保护。
太后走后没多久了,秋水居就迎来的又一个访客,江离看着从院门外走进来的人,语气微有讶异。
“六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