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文帝虽然明确阻断了江离给云景传信的途径,但却又不把事情给做绝了,江离在宫里依旧是行动自如,除了不能出宫,其他任何吃穿用度,都没有限制。
这在江离看来,至少可以说明,燕文帝现在对于云景应该还只是怀疑。
一直到晚上,玄青忽然想道:“殿下不是一直和王爷在用笛音传信么,要不,殿下将暗语告诉我,我去传给王爷。”
“不行。”
江离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她再清楚不过自己这些日子吹的那是什么东西,她去吹给云景听,不管多难听,别人也最多认为这是他们夫妻间的小情趣,即便燕文帝知道,她也最多说一句自己不擅音律即可。
可若是让玄青也吹得这么难听,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总不能跟别人说,晋王殿下爱好特殊,就喜欢听这种魔音穿耳吧?
江离:“此事有我一个人这么做便也罢了,可若是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做,那便很难不让人怀疑那笛音中是不是暗藏了某种暗号。如此,这些日子我夜夜去给云景吹笛子,便很容易让人怀疑,我是在向他传递某种信息。”
玄青:“……”
他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可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若真如殿下所料,只怕大燕帝早已让人将殿下被囚宫中之事透露给王爷了,甚至比我们想像中还要严重,那万一王爷当真……”
江离想了一会,她现担心的也正是如此,若是燕文帝一心想试探云景,那么云景所得到的关于她的消息,只怕比她真实的处境还要危险。
“对了,”江离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还记得我们几年去南海在船上听到的渔歌吗?”
玄青蹙眉:“殿下是说南海水军唱的那些?”
“是,”江离道:“其中有一首叫做《与君安》,就是顾招在船上会哼的那一首,我听云景说过,那是水手们出海在外,担心家里亲人不放心而唱的一首歌,说的便是自己一切安好,请亲人勿忧的意思。”
玄青:“殿下是说用那首渔歌传信给王爷?”
“对。”江离点头,“我知道你是会吹笛子的,你可还能记得那个调子?”
玄青想起那一阵子某侯爷天天在他耳朵哼那首渔歌,至今想起都魔音绕耳,道:“有一阵子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江离笑笑:“多亏顾招。”
既然找到方法了,玄青便立即出宫了,以他的身手,想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出皇宫并不困难。而就在玄青刚离开一会,院外便有内监匆匆而来,正是那天暗中提醒江离的元福。
江离认出了来人,道:“元公公,不是公公此时前来,所为何事?”
那元福见了江离,先是恭恭敬敬地请了安,这才道:“奴才特奉陛下旨意,请王妃去一趟朝合宫。”
“现在?”江离看了眼外面的夜色。
元福:“是。”
这老东西又想干什么?
江离心里腹诽,面上却是平静无波,无奈道:“好吧。”
元福:“王妃请!”
跟着元福一路来到朝合宫,就见宫殿里依旧是灯火昏暗,江离一看到这昏暗的灯火便想到那张宁王妃的画像,紧接着又想起秋水居,和当年有可能在秋水居发生的事。
想着想着,江离心里便开始犯起恶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