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暖冬好奇的伸手去摸头上的发钗,细细的摸着,动作轻轻的,就怕把刚刚梳好的头发弄乱了。“好大的珍珠。”
“湖洲产的。”那边的珍珠最好,旧年别人送的,沈元翻库房的时候就拿了出来。
暖冬心里美滋滋的,她不会隐藏情绪,高兴了,全表露在脸上,笑容灿烂的不行。沈元看着,身心俱都轻快了。
天色将将暗,要回家了,暖冬恋恋不舍的和阿元哥哥道了别,刚走到屋檐下,青山眼尖的发现小姑姑头顶的珍珠,村里一般难见珍珠,更别提那么大的一颗,青山看呆了,反应过来了,就嚷嚷着。“小姑姑你头顶的是什么?”好好看。
这么一嚷,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暖冬的身上。暖冬有些手足无措的站着,沈元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温温和和的道。“是珍珠,青山想不想要?”
“要!”青山应的可响亮了,颠颠儿的凑了过来。
叶永宏连忙拉住弟弟。他到底要大些,心知这珍珠不是寻常物,哪能说要就要的。“青山。”
“哥。”青山扭头看着哥哥,一脸的茫然。哥哥怎么突然好生气?他又没捣乱。
这时,沈元拿出了两粒漂亮的珍珠,笑着看向青山和知秋。“你们一人一颗,也可以送给你们娘,打成首饰戴着。”
“为什么要给娘?”青山抓住一颗珍珠,欢喜的看着,好奇的问。
知秋也是懂的,这珍珠不寻常,他有些拘谨不敢接。倒是沈元笑着把珍珠搁到了他手里。“拿好了,莫丢了。”又回着青山的话。“青山觉的小姑姑的发钗好看麽?”
青山老实的点着头。“好看。”
“你就不想让你娘也戴这么好看的发钗?”沈元又问。
青山想了想,继续点着头。一脸恍然大悟的道。“我知道了。”握紧着手里的珍珠。
搞定了青山,沈元对着老叶头笑了笑。“叶伯伯,这是我给暖冬的生辰礼,她生辰那天我就不去了。”
“喔。”老叶头有些呆滞。他稍稍的知道点,阿元明年春上想考科举,想着又道。“你好好读书。”
老叶头带着四个孩子往回走,待他们走远了些,沈郎中看着儿子。“你还真上心。”
少年模样的沈元,身量颇高,已经到了父亲的肩膀,父子俩站一块,看着就更像了,不说长相,是那通身气质。“我与爹是不一样的。”
沈郎中终究是没有瞒着儿子,把当年的往事说了回。当时年少,性子内敛,一时迟疑,换来一生遗憾。见她十里红妆嫁他人妇,本清清浅浅的情感,一下变的清晰深刻,一腔苦涩深处骨髓。离了繁华之地,岁月变迁,模糊了她的样貌,却根生执念,困死了自身。是也非也,怎说的清。
青山回了家,未进屋,就颠颠儿的去了厨房找娘,小小声的喊着。“娘。”偷偷摸摸的模样儿,甚是逗乐。
“你做什么坏事了?”苏氏看了眼小儿子,又看了看门口,诧异的想大儿子没跟过来,那就是小儿子没做坏事,没做坏事怎么偷偷摸摸的?
“我有好东西。”青山握紧了右手,噌噌噌噌到了母亲的身边,扯了扯她的衣角。“娘人,你低头,我给你看。”扬了扬握成拳头的右手。
苏氏看着,忍不住笑了,指了下小儿子的额头。“就你还能有什么好东西。”却还是低了头,看向儿子的右手,想着别坏了他的兴致。
青山得意的笑着,可开心了,慢慢的,慢慢的,打开了右手,漂亮的大珍珠躺在他的手心里。“娘,好看麽?送给你打钗钗戴头上。”
“哪来的!”苏氏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看着小儿子。“青山哪来的?这东西,这东西哪来的?”
叶永宏走了进来。“娘,沈大哥给的。小姑姑过生辰,他不能去,就送了小姑姑一个珍珠钗,戴在头上让青山看见了,沈大哥问他想不想要,青山说想要,沈大郎就给青山和知秋一人一个,说可以拿回来送给娘亲,打了首饰戴头上。”
听着大儿子的解释,苏氏琢磨了下,有点懂又有点懂,总觉的阿元这举动是带着深意的,一时想不明白,就拿了小儿子手里的珍珠。“知秋呢?”问着大儿子。
“大舅母。”知秋跨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来。
苏氏柔声说着。“知秋你沈大哥给你的珍珠你要好好收着,咱明天去镇上见你爹娘去。”和荷花商量一下,应该就能猜出阿元的意思来,估摸着是想让她们也打一只钗戴着?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这么漂亮的珍珠值老钱了。
“好。”知秋应着,走近了些,眼巴巴的看着苏氏。“大舅母你帮我收着吧。”
“也行。”苏氏也怕知秋把珍珠给弄丢了,就替他一并收在了盒子里。
却是应了暖冬的话,晚间没下雪,次日一早也没下雪,到了下午,村里的道路都清的差不多,苏氏让丈夫去借了牛车,又问着老屋和老二老三两家,有没有需要置办什么,他们要去镇里一趟,一并置办了回来。
苏氏有三个多月的怀孕了,这大冷的天跑来镇上,叶荷花真惊了把,连生意都顾不上,忙把大嫂扶进了屋,嘴里叨叨的念。“有个甚事,你让大哥跟过来镇里的乡亲说一声,捎个话给我就行了,我这回来多方便。”
“没事,我身子骨好着呢。”苏氏笑着说道。“我来呀,是有事要跟你商量。”
叶荷花端了杯温开水递给了大嫂。“什么事?”又把茶递给了大哥。
苏氏刚要开口,前面的铺子里就传来了江长乐的说话。“孩他娘,你出来下。”
“怎么了?”叶荷花嘴里应着,看向苏氏。“大嫂你等会儿,我去去就来。”匆匆的就去了前面。
苏氏喝了口温开水,等了会,见叶荷花没有进来,讷闷的也去了前面。
“姑娘,我们家的养颜药膏都是个人亲手制作的,绝对不会出问题。再者,有好多人买了去,用了都没出事,至于你脸上怎么会烂,我想,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我可以带姑娘找个药铺仔细查看一下病因。”
“我找了好几个大夫,说就是用了你们家药膏的原因,我好端端的一张脸才会烂成这样,你们铺子必须要负责任,替我治好这张脸,否则,我就闹到衙门里去。”
苏氏听了一耳朵,有点儿明白,心里有些生气,她家小冬儿做出来的养颜药膏怎么可能出问题。想着便出声道。“姑娘你别着急,如果你的脸真的是因为用了我们家的药膏出的问题,那么,我们肯定会负全部责任。眼下的情况下,得找个大夫好好的看一看,我们家做养颜药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客人用过后,都说特别好用,只是因为制作颇为费时,常常缺货。便是少挣点钱,我们也是要把药膏做好,绝对不会滥竽充数!”
“就为了多挣点钱,胡乱来的话,早晚会坏了名声,这道理我们明白的很,因此绝对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叶荷花说的斩钉截铁。后又看向自家丈夫道。“孩他爹去找个大夫过来,就街角的许大夫,在咱们镇也是有些名气的,把他请过来替这位姑娘看看。”
苏氏见那姑娘不说话了,温和的道。“姑娘要不去里头坐会,站在这铺子里,外面人来人往,也打眼了些。你放心,是我们的责任我们绝不推辞。”
“好吧。”那姑娘低低的应着,随着苏氏进了后面屋里。
进了屋苏氏泡了杯茶给她。“姑娘你喝杯茶。”接着,就坐到了姑娘的对面,和声和气的问。“姑娘你用我们家的药膏多久了?说来我们家的药膏都是做的熟人生意,熟人介绍熟人过来的,你是听着谁说了一耳朵过来买我们家养颜药膏的?”
那姑娘可能是脸被毁的原因,始终低着脑袋,听了苏氏的话,她沉默了会,才道。“用了两天,今个早上起来就开始痒,还红肿了,触手一碰热热烫烫。”
“难受是吧。”苏氏道,用着挺感同身受的语气说。“咱女人啊,脸皮子确实重要。平时省吃省喝的,也要买点面脂胭脂涂抹,能买的起我们家养颜药膏的,可见家里情况还是不错的,你这年岁不大吧,刚成亲?”
姑娘点点头,抿着嘴没有说话。
苏氏不着痕迹的瞄了她两眼,总觉的这姑娘有点古怪,竟是一点来历都问不出来,她心里有些慌,说不出的慌,莫不是被别的店家给盯上了?故意使的坏?可千万别连累到小冬儿。想着,她有点坐不住,走到了丈夫的身旁,小声的道。“汉贵啊,你快回村,把沈郎中喊过来。”她是相信暖冬的,可这姑娘这般镇定又古怪,只怕一般的大夫瞧不出个原由来,沈郎中向来厉害,有他在,应该就没事的。
“好,我马上去。”叶汉贵是粗神经,也觉出氛围不对劲,起了身,急急的往外赶。
叶荷花看见了,问了句。“大哥你去哪?”
“回村里。”想着媳妇说这话时是轻声细语的,他便往大妹身旁靠了靠。“你大嫂说,让我把沈郎中喊过来。”
叶荷花一听,往屋里瞧了眼,暗暗嘀咕着,大嫂是看出什么苗头来了麽?嘴里答道。“那你快去罢。”也好,沈郎中的医术可是出了名的神奇。
叶汉贵前脚刚走,江长乐就领着许大夫过来了。叶荷花笑着招呼了声,让丈夫站在外面顾着铺子,她自去了屋里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