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问道:“大王,可以开始了吗?”
右贤王听罢,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后便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千长见状,立即冲着酒席上右贤王手下的五名万长比了一个手势。五名万长看到手势之后,也冲着千长回了一个眼神。
随后,一名万长便起身对冒顿举杯道:“大单于!您的神勇盖世无双,末将不胜钦佩之至!末将敬您一杯!”
看着这名万长一脸崇拜的表情,冒顿也是盛情难却。他举杯笑道:“好好好!东征西讨有赖尔等万长一心用命,本单于就饮下此杯了!”说罢,他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不过,喝完之后,冒顿脸上的笑容却突然僵住了,因为,按照礼制,一饮之后,这名万长应该答谢他并坐回原位。但是他发现这名万长并没有坐下,而是依旧杵在原地。
疑惑之下,冒顿直接问道:“你为何不坐?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本单于禀报?”
万长犹豫了片刻之后,鞠躬回道:“大单于英明!末将确有一事,想斗胆进谏!”
“哦?”冒顿疑惑了一声,挥手说道:“你但说无妨。”
“多谢大单于!”万长答谢了一声,继续鞠躬道:“大单于,如今匈奴十二四长除我家大王之外,至今未归。眼下他们的封地是群龙无首,混乱不堪。而大单于您日理万机,政务繁忙,必定无暇顾及全局。长此以往,我匈奴必将大乱!所以,为我大匈奴计,为大单于计,末将肯定大单于将其中十二长的封地赐予我家大王!”
此言一出,帐内冒顿的手下纷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心中更是愤怒不已。他们一听就能听出来,这名万长的话,看似恭敬谦卑,实则用心险恶,狂妄悖逆。不过,没有冒顿的指示,他们也都没有发作,而是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与自己的手下一样,冒顿此刻也是怒不可遏。但是他并没有把怒气表现出来,而是微微一笑,对那名万长说道:“你的话不无道理,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待本单于与众将商议之后再做定夺吧。”
冒顿话音刚落,其余四名万长突然站起身来,齐声鞠躬道:“大单于!此乃十万火急之事,望大单于当场圣裁!”
冒顿听罢,脸上立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此时,原本欢声一片的王帐之内,也突然变得鸦雀无声。在场的众人全都紧绷着神经,静静注视着冒顿。四周的空气也仿佛凝结了一般。
在这窒息般的氛围之下,冒顿的一举一动都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会引起一场内讧。冒顿眯着眼睛,在心中暗暗咒骂道:“右贤王,你个狗贼真是好手段啊!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以下犯上!看来我之前还真小瞧你了!”
不过,生气归生气,冒顿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毕竟李怜云的神武军依然对他虎视眈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他自然十分清楚。
于是,冒顿在努力平复了情绪之后,便堆起一脸的笑容对那五名万长说道:“你们五个公忠体国,本单于心中甚慰。既然你们都有此意,那本单于今天也卖右贤王一个面子。这样吧,此事本单于就先答应下来了,不过,具体赏赐哪些封地,需等本单于再细细斟酌一番。”
五名万长听罢,先是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又齐齐看向了右贤王。
右贤王见状,立即不动声色地冲他们使了一个眼色。
五名万长看到右贤王的眼色之后,这才对冒顿鞠躬回道:“多谢大单于!”
冒顿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不必多礼。”
至此,这场小小的风波总算过去了。在五名万长落座之后,右贤王身后的那名千长立即得意地小声笑道:“大王,看来冒顿已经不足为惧啦!”
右贤王听罢,却阴沉着脸说道:“你太小看他了。”
千长皱眉问道:“大王,此话怎讲?刚才我们那么逼他,他不是也没有发作吗?”
右贤王思索片刻之后,面色凝重地说道:“哼!本王倒是希望他发作呢,可惜啊,没想到他居然那么沉得住气。等着吧,这件事还没完呢!”
说完之后,右贤王便自顾自地喝起了酒,而那名千长则紧皱眉心陷入了沉思。
宴会结束之后,冒顿与他的几名阏氏便下榻到了右贤王给他安排的单于大帐。他刚刚卸下甲胄,准备与几个阏氏安歇就寝,就听到帐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冒顿心中一惊,以为是右贤王又来找他的麻烦,于是便急忙抓起甲胄穿戴了起来。就在他刚刚穿好甲胄之时,帐中突然闯进了几名男子。
冒顿定睛一看,发现进入帐中的正是他手下的五名万长。刚才的脚步声也是他们发出来的,由于心中窝火,他们几个便不顾卫兵的阻拦,径直闯入了帐中。
看到是自己人后,冒顿这才稍觉心安,他缓步走到单于之位坐下,随后便厉声呵斥道:“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本单于的大帐,难道就不怕本单于治你们的罪吗?”
五人听罢,急忙叩首齐声说道:“大单于息怒!末将等行事鲁莽,确实有罪。但末将等并非有意为之,还望大单于恕罪。”
冒顿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行了,都起来吧。”
“谢大单于!”五人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
冒顿左右打量着五人,发现他们个个脸上带着怒气,于是便立马猜出了他们的来意。冒顿拂了拂衣袖,问道:“你们几个擅闯大帐,是不是为了今天宴会上的事情啊?”
五人听罢,面面相觑。片刻之后,一名万长鞠躬说道:“回禀大单于,末将等正是为此事而来!”
“哼哼!”冒顿冷哼一声,挥手说道:“既是为此事而来,那你们可以回去了!本单于现在要与诸位阏氏就寝,此事日后再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