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宏大师转眼望了望松木道长,和阴手一判申元通,道:“两位请各带着四个弟子,分护两翼,接应前后。”
此时,九大门派中人,已成生死与共的局势,而且天宏大师的武功,又是九大门派中最高的一个,群豪都已对他心服口服,凡他吩咐之言,无不遵从。
只听天宏大师高声说道:“各位道兄、施主,天龙帮之人不战撤入山谷,想这山谷之中,定有着极利害埋伏,老袖庸劣之才,不敢妄断谷中埋伏何物”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为了避免分散实力,老衲想集中我九大门派之力,单闯正中一条山谷,各位道兄,施主如另有高论,敬望不吝赐教。”
群豪齐声说道:“大师吩咐,我等无不从命。”
天宏大师合掌说道:“既是如此,老衲就擅自作主了。”探臂从相随弟子手中取过铁禅杖,又道:“天龙帮对我们九大门派处心积虑,已有十年准备,此次定然要全力发动,敬望各位道兄、施主,在入谷之后,能捐弃门户之见,彼此相互支援。”
群豪齐声相应,各自拔出兵刃,日光下但见寒锋闪闪,齐向谷中走去。
这时昆仑三子已经冲入谷中,黄志英紧随师父身后,杨梦寰、沈霞琳却分护左右两侧,天宏大师手横禅杖,带着十八弟子,和九大门派中人,跟在昆仑三子身后而进。
深入了谷中二十余丈,竟然不见一点动静,玉灵子低声对一阳子道:“怎么不见一点动静,难道李沧澜故作玄虚不成”一语未毕,突见前面转弯之处,缓步走出五个身着各色不同衣服的妙龄少女,每人手中,各执一种乐器,背上斜插宝剑。
玉灵子细看那五个少女服色,暗合天龙帮五坛旗色,红、黄、蓝、白、黑。
那五个少女转出山弯之后,不再前进,一字排列,挡住去路。
玉灵子冷哼一声道:“摆出几个奇服异色的女孩子来,算什么英雄。”长剑一探,骤然加快脚步,向前冲去。
一阳子微微一皱眉头,道:“掌门不可躁进”
他话还未完,忽见那居中的黄衣少女,举起白光灿灿的银筝。用手一拨,铮铮几声弦响,她两侧四个少女,各举手中乐器,刹那间,群乐相和,铁琶,银筝,玉笙,胡前,交响声中,杂着一缕婉转的洞萧之音。
玉灵子身法是何等迅快,群豪声起,他已冲到了五女身前,但见五女各自垂首,拨弦弄萧,歌签吹笳,神色平静,竟然瞧也不瞧玉灵子一眼,
他乃一派掌门身份,要他举剑先向几个少女出手,如何能作得出来,只好停脚步,一挥手中长剑,大声喝道:“决些闪开”
居中的黄衣少女,不待玉灵子话完,突然抬头一笑,缓缓转过娇躯,向来路退去。
红、蓝。白、黑四个少女,也一齐转身,相随那黄衣女身后而行,莲步姗姗,走得十分缓慢,浑若不觉玉灵子紧随身后。
玉灵子心头虽甚忿怒,但他乃一派掌门的身份,如何能对人背后施袭,何况对方又是几个妙龄少女,只好放慢脚步,追在五女身后而进。
一阳子、慧真子因见玉灵子不肯出手,不便抢先;提剑相随玉灵子身后而进。
转过了山弯之后,景物忽然在变,只见一片广场,植满了五色花树,色彩鲜艳,缤纷夺民五个弹琶拨筝,吹笳品萧的少女,各自转入一色花树之中。
玉灵子端详了眼前花树林一阵,正待举剑而入,忽听一阳子大声叫道:“掌门师弟且慢。”
说话之间,人已抢到了玉灵子前面,回头笑道:“这等深秋季节,哪来的这等色彩鲜艳的花树,而且株株大小相同,纵然穷尽李沧澜生平精力,也难寻得这多奇异花树”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这些花树不但依五行克变化布成,且非自然生成之物。”
这时,天宏大师带着群豪,也到了花村阵边,闻言抬头望去,果见对面的花树,株株大小如一,色彩晶莹夺目,不禁点点头,道:“不错,这些花树分明是由人工作成”回头望着静玄道长一眼,道:“道兄精通五行神算之学,敢请劳神和昆仑三位道兄共议破阵之策。”
静玄仗剑而出,打量了花树阵一眼,回顾一阳子道:“久闻道兄隐居玄都观精研五行神算之学,此阵想必已为道兄看破了。”
一阳子道:“依贫道看来,各色花树互相交植,想必是反五行的布置了。”
静玄道长:“不错,道兄一言道破其阵奥妙,实叫贫道佩服,请道兄帮我同入阵中探如何?”
一阳子略一犹豫笑道:“尚仰道兄带路。”
静玄微微一笑道:“好说,好说。”当先由蓝色花树阵门而入。
一阳子紧随着由红色花树阵门而入。
忽听杨梦寰大声叫道:“师父不可轻进,这花树阵”
玉灵子回头瞪了他一眼,怒道:“大叫什么”他本还想骂他一句,但忽然想到他连接李沧澜二招“乾元指”而毫无损伤之事,不禁心头一动,倏而住口。
杨梦寰不敢再叫,却悄悄一拉霞琳,和黄志英的衣角,三人聚在一起低声谈论起来,杨梦寰虽然指手划脚,滔滔不绝而言,但他声音很低,群豪又都把目光投注到静玄和一阳子的身上,也没人注意他们。
只有天宏大师回头瞧了梦寰一眼,但又很迅快的转过头去。
杨梦寰愈讲兴致愈高,索性蹲下身子,一面用手在地上乱划,一面继续滔滔而言。
黄志英和沈霞琳,也似乎听得十分入神,不住地点头。
这时,静玄和一阳子,已深入花树阵中,只听群豪响声嘹亮,荡漾全阵之中。
静玄的心神被那烦扰的乐声,弄得微生躁急,举手一剑,向近身处一株花树之上劈去。
便闻骼然一声,长剑被弹了回来,敢情这些花树都是用铁铸成,外面涂上了鲜艳的色彩。
突然间,各色的花树,枝叶纷纷垂下,而且有很多树干也开始转动,片刻间由五色幻化成数十种彩色出来。
原来那纷纷垂下的枝叶,里面另外涂着不同的颜色。
这一阵色彩的变化,使全阵都有了极大改变,饶是静玄道长和一阳子,精通五行生克之人,此际,竟也生出手足无措之感,只觉一片鲜艳缤纷的彩色中,门户重重竟然不知该走哪一门户方向才对。
阵外群豪眼瞧两人初进阵的长驱直人的豪气,一个个心头赞佩,及见两人被彩色变化影响,静站阵中不动之时,心中又生出焦急之感。
但闻弦管签歌袅袅传出阵来,静玄和一阳子忽然随着那悠扬顿挫的歌声,开始转走,乐声愈响愈急,两人也越跑越快,但却始终不离那数尺方圆之地。
马家宏长叹一声,道:“两位道兄被困在阵中了,哪位精通此道之人,请和贫道一起入阵相救。”
玉灵子、慧真子、超尘大师,同时举起手中兵刃,举步向前冲去。
天宏大师突然低喝一声:“诸位且慢,当今武林之中,有谁不知静玄道长和玄都观主,精通五行之学,几位难道自信强得两位道兄吗?”
此言一出,使马家宏等大大地为之一怔,半晌玉灵子才说道:“那咱们总不能眼瞧着两人被困在阵中不救?”
天宏大师,突然抢上两步,抡开手中铁禅杖,砰然一声金铁大震,击在一株花树上面。
一阵枝叶摇动过后,花树只不过稍作弯曲之状。
天宏大师回顾几人说道:“老钠自信两臂有千钩之力,这一击力道不小,足可碎石断碑,但这花树却仍然兀立无恙,如非极好的精铁所铸,早已折断在老衲铁禅杖之下了”
天宏大师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这等精铁铸成的花树,紧硬无比,如不精通五行生克变,想硬闯花阵,只怕是大不容易之事。”
阵中乐声,愈响愈紧,静玄和一阳子奔行的速度也更加急快,日光照射之下,但见两人脸上汗水滚滚而下。
马家宏、玉灵子横剑趑趄不前,自知不精五行生克之学,进得阵去也难救得两人。
忽听杨梦寰大声喝道:“师兄、师妹记好转向方位。”振袂而起,横剑直向阵中跃去。
黄志英、沈霞琳紧随梦寰身后冲入阵中。
玉灵子一皱眉头,低声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他本想喝止几人,但当群豪之面,又怕人骂自己有心袒护门下,只好眼瞧着几人飞人阵中。
杨梦寰去势最快,眨眼之间,人已进入了阵中,黄志英、沈霞琳也紧随入阵。
三人入阵之后,突然分向王个方向,杨梦寰向正中而入,沈霞琳向右面转去,黄志英转向左面,三人以杨梦寰奔行的速度最快,但见他身子转来转去,片刻之间,人已到了一阳子停身之处。
群豪站在阵外望去,看他入阵的身法迅快绝伦,无不心生敬佩之感
慧真子低声对玉灵子道:“看来他们是真的知道破阵之法了。”
玉灵子微一点头,一语不发。
杨梦寰救出师父和静玄道长,黄志英和沈霞琳已然同时赶到,杨梦寰对两人微微一笑,提剑直向阵中冲去。
这时,那五个妙龄少女,都已隐身花树深处。阵处群豪看杨梦寰身形消失不见,大约顿饭工夫,弦管乐声都突然静下来。
一阳子反手拨出背上古剑,随手向一株花树上面砍去,但闻一声轻微的金铁交呜,花树应手而白。
这当儿,杨梦寰已由花树深处,转了出来,恭恭敬敬对师父说道:“五个拨弦吹管的女孩子,已经被我点了穴道,没有她们的乐声操纵,此阵就变成死阵,只是这些花树,都是铁铸而成,不易毁去”
一阳子举起手中古剑笑道:“你用这柄宽刀,开出一条路来,引导各位长辈通过此阵。”
杨梦寰接过宝剑,低声对黄志英和沈霞琳道:“如果有人攻来,你们记着用我刚才讲过的步法,以及转动的方位对敌,就不致被困阵中了。”说完,举剑向旁侧一株铁树砍去。
他此时的功力,已非小可,宝刃过处,铁树应手而折。
片刻之间,被他连砍了一十三株花树,大都中主位。
杨梦寰持剑奔到阵外,高声说道:“诸位老前辈,请放心通过此阵吧。”
天宏大师低喧了一声佛号道:“真正是英雄出少年。”大踏步当先人阵。
这座花树阵,占地有二亩大小,遍植花树,虽被杨梦寰砍去一十三棵主树,还是依然遍地花木扶疏,使人有眼花缭乱之感。
天宏大师虽不谙此阵图式,但仗着自己数十年的修为,大步踏入阵中,放眼打量了花树形式,觉得除了铁铸花树之外,并无奇特之处,何以竟能将玄都观主一阳子与武当掌门人困在阵中,心中实感不解。
正忖念间,昆仑三子、松木道长及九大门派中人已鱼贯入阵。到了自己身侧,长眉轩动,环顾说道:“天龙帮十年有成,如不是昆仑门下出此俊彦,只怕这第一关,咱们就无法顺利通过,此去山谷迢遥,还不知有多少险阻,只望诸位步步留意,勿中他人好计才是。”说着领着众人向前走去。
杨梦寰手执古剑,边侧随护,黄志英、沈霞琳依照杨梦寰之言,仗剑殿后。
阵式既遭杨梦寰冲破,一路再无阻碍,片刻工夫,众人已全数出了花树阵。
蓦然间景色骤变,前面横峰拦路,右边泉潭相阻,仅有左首一条四五尺宽的山路可循,天宏大师一看形势,微微叹道:“此处地形险绝,又无别路可通,在这条非走不可的绝路上,天龙帮又不知布置了什么歹毒的诡计”
杨梦寰转脸看了一看掌门师叔,对天宏大师道:“晚辈不才,愿为诸位老前辈开路。”
天宏大师点头应道:“难得小檀樾豪气干云,侠胆鉴人,既是如此,只好偏劳你多辛若了。”
杨梦寰正待举步,松风声中,传来一阵虎啸狮,豹惊猩怒之声,声音虽似尚远,但却群谷回响,骇人心魄。
马家宏急对天宏大师道:“久闻天龙帮得一奇人,能驱猛兽毒物,前面群兽怒号,想必天龙帮要以这些畜生来对付咱们了。”
天宏大师道:“阿弥陀佛,如此一来天龙帮造孽就太重了!说着转脸对杨梦寰叮嘱道:“你前去务要小心,不可急躁贪功,以免误事。”
杨梦寰应了一声,提剑向前跃去。
天宏大师怕他有失,招呼了一阳子、超尘大师、阴手一判申元通,以及四名本门弟子紧追梦寰身后而去。
几人奔行约有二里路光景,山道突然变狭,只有二尺宽阔,杨梦寰正在奔行的身子,陡然停住,双目神光炯炯,凝注山腰一座隐藏树木之后的石堡。
几人都是武林高手,目光何等锐利,一见杨梦寰神情,情知有异,连忙向石堡望去,却发现在这一间仅有小屋大小的石堡旁侧,伏有二个天龙帮暗桩,虽见二人隐伏堡侧,但却半响不见动静。
阴手一判申元通道:“大师,待在下前去看看。”
天宏大师指派一个少林弟子,道:“你陪申施主一同前去,但听申施主吩咐,不得擅自行动。”
二人在将近石堡之处,不便贸然而进,双双伏下身子,凝神注视,但见那二人半屈身躯,右手各执着一个铜环,目定神呆,竟似泥塑木雕之人一般。
阴手一判申元通仍是崆峒派顶尖人物,江湖经历至为丰富,一见此等光景,不由大感迷惑,当下回头向天宏大师等人打了个手势,便经向那石堡跃去。
事出蹊跷,变化时腋,任是天宏大师,一阳了如何沉着,也不由大感意外,一阵衣袂飘佛,纷纷向前追去。
阴手一判申元通及少林门下弟子已到了石堡之处,一看那二个,依然是神情木然,毫无警觉,似早已被人点了穴道。
申元通也来及多加考虑,右手伸吐之间已握住那只铜环。
这时天宏大师等人已来到山脚,正待向山腰石堡奔去,陡见申元通手握铜环,欲待掀起,天宏大师阅历更是广博,知道二只铜环必是暗中埋伏的消息枢钮,心中一震,大声喝道:“申施主不可
天宏大师话刚出口,那边申元通已一提铜环,说时迟,那时快,但闻一阵轧轧巨响,申元通心知不妙,赶忙松手已是晚了一步。
少林派掌门人天宏大师正自注视申元通的行动,蓦然问突觉停身之处,哗啦一响,右侧的山石一动,但觉眼前翻涌起一片乌云,直向几人罩来。
杨梦寰下站在天宏大师右侧,一见山腹中涌出一群数千只巨大的黑蜂,道了一声“不好!”手中宝剑已划出一道银虹,挡拒它猛冲的疾势,天宏大师及一阳子,也舞起宽大的道袍僧袖“叭叭叭”连声暴响,势如风雷,申元通也扑返山下,掌风连发,直向蜂阵扫去。在几人雷厉的扑击之下,约一盏热茶工夫,方将群蜂灭尽。
阴手一判申元通歉然道:“在下一时疏忽,几又中了他人的毒计了。”
说话中,几人依然向前奔行,这时狭谷山道,愈行愈窄,而且这道山谷,上履一片浓荫,黑暗暗得不知有多长多远。
几人又走了三数里路,谷中浮冲上一股霉湿之气,中人欲呕,不免心气浮动,加速脚步,沿着山势一转弯,眼前突然闪出一阵金黄光耀,定神一看,竟是几头斑虎,、猛狮、与金毛大猩猩,这些畜生已被人击毙,堆聚山侧,一阳子俯身探视,转脸道:“这事变的太奇,天龙帮用来对付咱们的狠毒埋伏,何以竟遭人暗中捣毁,此人又是谁呢?”
天宏大师喧了一声佛号,道:“难怪适才闻听得虎啸狮吼,想必是暗中协助我等之人,在此格杀这些凶猛的畜生。”
阴手一判道:“依大师高见,此事是何人所为呢?”
天宏大师微微一笑,道:“这个,老衲也难说得出来,不过,来人既有力毙狮虎之能,决非无名之人。”
静玄道长叹道:“难的并不是博毙这几斗狮虎,而是在对方埋伏尚未发动之前,制敌机先,天龙帮派守操纵机关的人,虽未必是帮中第一流的高手,但武功定然不弱。”
天宏大师道:“道兄高见不错,这人武功,只怕还要在我们在场诸人之上。”
一阳子心中一动,暗道:九大门派中高人,大都云集此地,当今武林之中,谁还有这等本领,莫非又是她相助不成他心中虽然想出了相助之人,但却未便说出。
群豪心中虽然揣测纷纷,但谁也不肯先把心中猜想之事,说出口来。
沿途上,但见毒蟒僵挺,及险关重重,但因守望之人,俱已被点了穴道,是以毫无凶险阻碍。
穿行约六七里后,忽见左右两道山谷,合聚一起,敢情三条山谷,都在此处会合。
一块大岩石后,缓缓转出一个气度高雅,全身玄装,胸绣白风,发挽宫舍,外罩淡黄披风的秀逸绝伦少女,至美中威仪逼人,群豪瞧了一眼,纷纷垂下头去。
只听沈霞琳高声叫道:“兰姊姊!”飞一般奔了过去,直向那玄衣少女怀中扑去。
群豪之中,只有少数人认识这玄衣少女,正是括苍山天机石府的朱若兰,大部份人,都未见过,只觉她艳丽得不可逼视,高贵得使人自惭形秽,竟无人敢多瞧她。
朱若兰皓腕轻伸,接住沈霞琳扑过来的娇躯,笑道:“琳妹妹,恭喜你,今天可以报杀父之仇了!”
沈霞琳听得怔了一怔,道:“谁是我的杀父仇人?”
只听一声清澈的佛号,澄因大师肩负禅杖,由大岩后面转出,接道:“琳儿,你的杀父仇人就是天龙帮五旗坛主之一的百步飞钹齐元同。
群豪齐向那大岩后望去,不知那巨岩之后,还藏有好多个人?
沈霞琳大叫一声,又扑向澄因怀中,哭道:“师伯一直骗我说琳儿没爹没娘,原来我父亲是被人杀了!”
澄因身躯颤动着,笑道:“十几年来,我一直不肯告诉你这件事,是怕你伤悲过深,影响你武功进境,这是你母亲遗物血书,你拿去瞧瞧吧!”
沈霞琳从澄因手中,接过一个布包,席地而坐,打开包中遗物,一面阅视一面热泪如泉。
此物原在慧真子手中保存,在括苍山中交给了赵小蝶,赵小蝶转给朱若兰,朱若兰又把它还给澄因大师,辗转交替后,仍然由受命托孤的澄因大师,交给了沈霞琳。
朱若兰目光如电,环扫了全场一眼后,说道:“天龙帮李沧澜,已率领属下五旗坛主,及帮内高手,罗列谷外等你们九大门派中人!”说完,转身向前走去,走到沈霞琳身侧,扶起她身子,说道:“决战在即,妹妹要节哀养神,方可手刃强敌,慰伯父伯母在天之灵。”
沈霞琳包好父母遗物血书,站起身子,一抹脸上泪痕,道:“姊姊说得不错,我要亲手杀死那逼死我父母的人。”
澄因轻轻一叹,欲言又止。
朱若兰回头望了群豪一眼,拉住沈霞琳,缓步向前走去,九大门派中虽无一人问话,但他们心中都默认了这位风仪绝世的玉人,就是博杀狮虎、毒蟒,破除天龙帮各种埋伏,援救众人出险之人,慢步随她身后而行,竟无一人存心超行在她的前面。
转过了两个小弯,景物突然一变,只见一片广阔的空场中,云集了夭龙帮中高手,李沧澜手横龙头拐,横阻去路,一见朱若兰率领九大门派中群豪到来,拂髯一声长笑,道:“老朽早知和姑娘并立于天地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朱若兰冷漠一笑,接道:“我已再三相劝”
李沧澜暮然一声大喝,道:“住口”
朱若兰黛眉一扬,脸泛怒色,正待反唇相激,天宏大师已手横禅杖跃出说道:“李帮主志在我们九大门派,岂可迁怒他人,老衲愿以古稀之年,和李帮主作一次生命之赌”
李沧澜冷冷接道:“你岂是老朽敌手,还是让这位朱姑娘出手的好。”
天宏大师脸色大变,微微一笑,道:“老衲年近八十,死亦无憾了!”
忽听朱若兰厉声喝道:“李沧澜你回头瞧瞧,如还执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手辣心狠了!”
群豪抬头望去,只见一片浓烟,弥漫远山,附近几道幽谷之中,也冒起熊熊烟火。
正中一道谷中缓步走出了四个白衣小婢,护拥着一个肩披蓝纱,怀抱琵琶的艳丽少女。
蓦闻高空鹤唳,一只巨鹤由碧空直泻而下,鹤背上跳下一丑一美的两个女人,正是三手罗刹彭秀苇和玉萧仙子。
群豪中阴手一判申元通,目睹自己苦寻近年不见的玉萧仙子,不禁一阵激动,大叫一声:“玉萧仙子!”大步由群豪中直走出来。
他乃一派掌门身份,这等有失仪态之举,立时引起一阵纷纷议论。
玉萧仙子目光转动,扫他一眼,满脸庄肃之色,和三手罗刹并肩走到朱若兰身前,一齐躬身说道:“婢子等幸未辱命。”
朱若兰点头微笑,道:“很好。”突然一扬左掌,斜拍出手,又道:“退下去。”
她一掌击出,丝毫不带破空之声,但却听得一声闷哼,原来申元通看玉萧仙子不理他,径追了过来,被朱若兰反手一掌,震得闷哼一声,向后退去。
玉萧仙子纵横江湖十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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