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经惊动了族长家长子嫡媳, 亦即本族宗妇, 目的已经达到,迎春不再赘述,只是嘤嘤哭泣, 释放自己委屈,等着水母反口, 自打嘴巴子。也好叫她知道疼痛,记得话不能乱说, 贾迎春不是泥人, 任人揉捏。下次说话,最好三思!
却说祺大嫂子跟水母接上话,提起街坊邻居, 左右邻舍以及族里亲眷。水母眼中有一丝悔恨, 看向迎春的眼色甚是恼怒,胸脯子一起一伏:“怎么的?棋哥媳妇今儿来是为了要我的强, 下我的脸的?”
祺大嫂子脸上堆笑, 话里却是绵里藏针:“婶婶莫要这般说话,正所谓家和万事兴,婶婶如今家有佳儿佳妇,族中之人那个不羡慕婶婶,都道您是苦尽甘来, 中有福报。衍哥儿自从娶亲,行事越发方正,大家都在议论, 只怕叔父被降爵位要在水衍兄弟手里赏赐回来了。水衍兄弟只怕也是想要光耀门楣才踊跃参战,您该庆幸又九婶子这样通情达理,夫唱妇随的媳妇才是,然您呢?”
祺大嫂子说话间顿一顿,笑而摇头,道:“您却在这儿说什么媳妇唆使儿子上战场送死,什么拿命换荣誉诰命,您这话后果很严重,婶婶知道么?”
水母心里怒气升腾,挑眉冷笑不语。
祺大嫂子笑道:“您这话若叫有心人听去,吵吵出去,那可是犯了太子了,您知道么?水衍兄弟是太子贴身侍卫,这回写血书,乃是要跟随太子督战,太子尚未出征,您就吵吵什么送死,丧命,您这是诅咒谁呢?”
水母眼眸冷凉瞪视着祺大嫂子,嘴唇因为愤怒,也因为害怕而哆嗦起来:“棋哥媳妇,你不要胡说八道,老身焉有此意?”忽然手指祺大嫂子:“我警告你,今日之话若是传出去,我死必定要拉个垫背人。”
祺大嫂子肃静脸色:“这个婶娘放心,若非害怕这话传出去,我也不会走这一趟了。眼下最要紧是,您必须安抚九弟妹,立时将这场祸事阴消了。”
水母闻听祺大嫂子之话,知道族里不会把自己怎样,家族之间向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族里绝不会把自己怎么样,这个理由可不敢宣之于口。
顿时硬气得很:“哼,安抚?如何安抚,难道我做婆婆就不能教导媳妇了?”
祺大嫂子笑道:“是,您若只是随口打骂自然无妨,九婶子看在您是长辈也许就忍下了,族人也最多议论您不慈而已。可是如今您如今指责九婶子犯了恶逆,十恶不赦,九婶岂能默认重罪,坐以待毙?您若不收回这话,一旦叫亲家听去了,传到宫里宫妃耳朵里,或是九婶子两个兄弟为姐姐不平,在圣上面前参奏一本,您想想后果如何呢?”
水母愕然:“家务之事,如何会惊动圣上?”
祺大嫂子冷笑:“您都定了九婶恶逆,即便此事族里不追究,九婶子顶着这样的恶名还如何这族里做媳妇?再者世上立足?一般人家若有奇冤难白,就会叩阙鸣冤,以示清白。”
水母大惊:“叩阙?”
祺大嫂子淡淡一笑:“这是一般寻常人家,九婶子就不必如何麻烦了,一来荣府老太太大太太身上有诰封,二来宫中有贵妃娘娘在,三来,婶娘大约听说了,荣府如今有两位哥儿得中三鼎甲,其中宝二爷中了状元,三爷中了探花,据闻皇上看中贾府儿郎,要招赘驸马,人选不是二爷就是三爷。您说说,这事儿一旦闹出去,对簿公堂,公堂之上会向着谁?”
水母双手颤抖起来:“我们水衍哥儿也是太子侍卫。”
祺大嫂子笑道:“可是您如今不是不许衍兄弟在跟随太子了?就连支持水淹兄弟的九婶子,您都要以十恶之罪处置了,您还替太子?”
祺大嫂子想要完美结束话题,却不察自己满脸讥讽:“之媳妇以为,此事婶娘若无交待,只怕不能善了哟!”
水母一时间黯然神伤,她不知道,原本温顺谦和的媳妇如何陡然这般锐利起来,自己优哉游哉的富贵日子,怎么陡然成了这般了。
水母眼里又悔又恨又不甘,她气愤愤死盯着祺大嫂子:“依你之意,难道要我做婆婆去给她做媳妇的认错去?”
祺大嫂子反问道:“不然呢?叫九婶子去回娘家喊冤?”
水母心头犹如沸水一般咕嘟嘟的翻滚,一旦自己跟媳妇低头,今后好如何自处?媳妇一旦得了意,从今后还不天天骑在自己头上过日子?
水母眼眸冷冽起来:不行,这绝对不成,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满世界都是,难道自己能干儿子找不到一个媳妇呢?倒是你个忤逆贾氏,忤逆婆婆被休弃,谁还敢要你!
水母咬牙就要硬顶硬,抵死不改口,打死不认错!
月姨娘跟了水母半辈子,她一早知道水母绝不会服输,她一旁冷眼旁观,想看看水母如何耍心机手段,白婆婆威风逼迫迎春屈服。月姨娘每逢挑得老高,这个大奶奶如今一人独大,过得也太舒心了。连着一般丫头都成了精了。当初自己跟着太太进水府,那可是水里火力,刀光剑影厮杀出来的,凭什么贾迎春进门就摆着主子谱儿,把他们这些鞠躬尽瘁之人踢到一边去?
云英虽然让她丢人,却倒地是嫡亲侄女儿,若非这个贾迎春婚前就干涉水府,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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