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疑惑之下看眼月姨娘,自己几时说过不叫儿子做官,自毁前程呢?
水母尚在疑惑,月姨娘已经听出了大爷这是以退为进,在将太太,替大奶奶开脱。月姨娘眉峰一耸,心中嗟叹,没想到自己与太太苦心经营数十年,却不敌她进府半年情分,不由眼眸黯淡。她心中甚是膈应,却是不敢当着大爷点拨太太,搭着眼皮子一笑:“大爷这是说孩子话呢,太太一心巴望大爷光宗耀祖呢!”
水母恍然:“是啊,我盼着你升官进爵尚且不及,如何忍心叫你放弃辛苦挣来的前程呢?快些给我打消了念头,男子汉大丈夫,那能够窝在家里吃闲饭,你不嫌丢脸,我还臊得慌。”
水衍就等她母亲上钩来,闻言忙着苦着脸一叹:“唉,儿子也不甘心呢,想当初,四百兵勇里挑选是个侍卫官,儿子当时为了争取这个机会真是拼杀的精疲力竭,最后还是太子拉了儿子一把才得中了呢。”
这话虽然说的隐晦,却是含意昭彰。当初因为太子青眼得中御前侍卫,如今太子需要帮助,自己却要辞官,这便是背信弃义。太子是他日君王,今日得罪太子,他日下场如何,不言自喻!
水衍言罢垂头丧气。一双眼睛却在暗暗管着动静。
水母先是愕然,继而彷徨,再后来就是凄凉了,除非平安州和谈休战,否则儿子参战在所难免。
在所难免,自己能做什么?
除了烧香祈福,就是替儿子准备上好兵器甲胄。想到兵器甲胄,水母眼皮子直抽抽。
看来自己实在冤枉了媳妇儿。
水母是个爽直性子,这会儿方才惊觉迎春闹得实在理所当然。想着媳妇的背景,儿子前程,水母抬眸看向月姨娘:难道真要给媳妇儿赔情呢?
月姨娘看懂了水母之意,就着搀扶水衍:“大爷快些起身说话,地上凉!”回头来看着水母,脑袋不动,眼皮子一眨,耳坠子晃了几晃:不能!
月姨娘自小对待水衍,跟一个慈母无异,水衍顺从起身,却是躬身道:“辞官的事情就这么定了,太太好生歇着,儿子这就回去写奏折去!”
水母眼皮子乱跳,冲口就道:“胡来!”
水衍却是躬身退下:“太太歇着吧!”
水母抓起引枕砸了过去:“你给我回来,你想气死娘啊?”
水衍忙着返身跪下磕头:“儿子焉敢!”水衍抬头之时,牙齿吧舌头尖尖狠狠一咬,嘴里伴随一丝腥味是钻心疼痛,水衍抬眸,虽没哭泣,却是虎目蕴泪:“可是,母亲,孩儿辞官,您不许,上战阵去,您又闹腾,您倒是教教孩儿,儿子倒地该怎么做呢?”
这边厢水母愕然之下哑口无言。
外边却是一阵叫不乱走:“太太,张家姨太太来了!”
丫头话语落地,就见张舅母张尚书夫人跨步而进,水母忙着见礼,张舅母勉强回礼,却是唬脸而坐。
水母陪着小心:“表姐今日如何得空呢?”
张舅母坐定,水衍忙着上前行礼:“侄儿给姨母请安!”
张舅母瞅着水母以叹息,欲言又止,反头冲着水衍一啐:“安?我倒想安呢,你们母子叫人不得安宁呢?”
水母讪讪。
水衍忙着赔情:“都是侄儿不是!”
张舅母咬牙把炕桌一拍:“你呆这儿做什么啊?还不去看看你媳妇去?你要做爹了,不知道啊?”
水衍真不知道,闻言又惊又喜:“啊?您说真的啊,姨母?”
张舅母一声冷哼:“我哄你做什么,都快两个月了。太医说是胎儿有些不稳,也不知道保得住保不住呢,真是罪孽啊!”
水母闻言喜极而泣,后悔莫及,伸手就打水衍:“愣着做什么啊,快些看看去啊?”
水衍闻听这话,顾不得行礼,撒腿就跑了。
水母顿时急得团团转:“这是神话说的呢,怎么一声不闻呢?唉,都是我,今日这一闹......”
月姨娘忙着一声咳嗽扶住水母:“太太别急,您元不知道啊。这大奶奶也是,这样的喜事瞒着做什么呢?”
水母随口便道:“是啊,瞒我做什么?”
张舅母横眉瞅一眼月姨娘,水姨娘立时把头一缩,垂下眼眸。
“一个多月的身子,谁也不是神仙,谁能知道?且这一个月来,你媳妇是怎么操心劳力,你没看见?”张舅母冷笑起身:“唉,我这个外人急什么,我走了。这回孩子保得住万事大吉,若是保不住,我看你如何跟我交代,跟亲家母交代。水衍哥儿马上要出征平安州,一旦,哼,我看你下半生如何跟自己交代!”
水母想起迎春肚里孩儿,后怕无比,双手竟然抖索起来,似乎留着张舅母,一切就好了:“姐姐难得来,媳妇又这样,姐姐孙子孙女都有了,比我有经验,就留一夜,陪我去看着媳妇儿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