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话没有说完整,但该懂的都懂了。 朱元璋倒没有生气,而是道:“朕本就是布衣,朕的妻儿,当初也是布衣,这些朕不知多少次在诏书中言明,朕以布衣而取天下,古今一人而已,有何说不得的1
邓千秋心里吐槽,其实刘邦也算半个。
当然,他不敢说,却是翘起大拇指:“这才是陛下圣明之处……”
朱元璋瞪他一眼道:“你他娘的继续说。”
那老道,脸色已略略的有些难看了。
不过此时,没有人理会他。
邓千秋收起笑脸,便继续道:“因此卑下改换了一个思路,这金四,乃是高丽国当初上贡给蒙古人的宦官,他早在三十年前,便送去了伪元的大都为奴,三十年前……他侍奉的人是谁呢?于是卑下四处在宫中,打探这个情况。最后却发现此人先在大都,后来又曾在南京担任过宦官。”
邓千秋道:“卑下不敢怠慢,忙是查阅档案,才知这南京,确实有一支伪元王族镇守于此,这便是受封为伪元淮王,那灭宋的伯颜的子孙,他的子孙不但封地在此,而且还同时受封江南行台御史大夫。”
邓千秋说到这里,令朱元璋不由得色变,他不由得精神为之一振。
那伪元的各种王侯将相,不但名字冗长,而且官制也是糊涂,甚至不少人,连元朝的皇帝叫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这个伯颜在汉人之中,却是赫赫有名,当初攻灭南宋,此后受封在南方就是此人。
朱元璋的思绪不由地回想起一些曾经的记忆,道:“当初朕攻打南京时,也曾想搜捕,只是……奈何他们一族早已逃之夭夭,难道……他们没有亡命大漠,反而留在此?”
邓千秋道:“当然,这只是一个猜测而已,卑下的猜测是,这金四,从大都送到了江南,被赐去侍奉淮王,照顾了这淮王一系二十年之久,最终我大明定鼎,他一个宦官没有了出路,形迹可疑,自然而然被拿住,充入了宫中。”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道:“你自己也说,这只是猜测。”
邓千秋露出轻松的神色,道:“有了线索就好办,倘若当真是这个人,那么卑下就可大大的缩小范围。首先他们世代居于江南,应该对江南颇为熟悉。其二,他们需联络金四,那么必定要留在南京城。”
邓千秋继续道:“不只如此,为了联络方便,他的位置,必然要靠着皇城近一些,如若不然,一旦出现了意外,联络不能及时,就要耽误大事。”
邓千秋说着,便从怀里居然掏出了一张厚厚的舆图出来,将舆图展开,边道:“卑下按着这皇城,划定了方圆十里的位置,这十里之内,就是此人极有可能栖息之所。”
“既然判定他在十里之内,那么又需进行排除,他需要密谋一些事,必然需要避人,因而,少不得需要找幽静的所在,可这附近,幽静的所在,多是靠近皇城的许多王公大臣宅邸,可卑下依旧将其排除,这是因为……这些宅邸,大多主人有名有姓,若是突然出了一个新邻,不免会有人打探,此间主人是谁,担任朝廷什么职务,亦或者,操持何种生业,一旦被人议论,就不免引起别人的怀疑。”
朱元璋越听越惊奇,目光落在那舆图上,却见这舆图早就做好了密密麻麻的标记。
邓千秋道:“卑下最终就锁定在了这道观上头!此间道观,乃是元时钦定的道观,遭了兵灾之后,便残破不堪,平日里也极少有人去,而且,若是以道人的身份,作为方外之人,能够很好的隐匿自己的身份,而不需遭人疑心。”
那道人听到这里,神色依旧平静,不急不慌地道:“这些话,不过只是伱的妄语罢了,难道就凭这些,就轻易给人定罪吗?”
邓千秋摇头:“当然不可能,可是你忘了,我既疑到你头上,自然就会让人盯梢你们,于是便发现了你们最大的疑点。”
这道人眼中眸光微动,道:“什么疑点?”
邓千秋笑着道:“这道观中有两匹马,他们都剪了鬃,尤其是一头马驹,那鬃毛剪得齐齐整整,据我所知,这样的习俗,应该不是汉人所有吧?”
道人已皱眉起来,脸色微变。
朱元璋看向那道人,已是杀机毕露。
邓千秋轻叹道:“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们的习俗之中,马对你们而言,乃是最重要的物资,因而极为爱惜,以至你们有专门的节日,为这马儿剪鬃。原本这些……寻常人也难察觉,只怕你们自己也疏忽了这一点,所以你们平日,都以道人自居,可实际上有一些习性,却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