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渠春水漾漾,毵毵金线拂波。
朱廊石径尽头,一座荷风曲桥之上,一抹秀美的纤影娓娓走在一抹挺拔的背影之后,那般纤秀婀娜。宫人远远地跟在后头,不敢上前打扰。
“徐小姐在宫中可还习惯?”朱棣负手于前,声音淡淡传来。
“尚好。”徐长吟掀眸凝望眼他的背影,清声应喏,“小女子有一事想请教王爷,王爷为何知道皇后娘娘会召小女子入宫?”若无皇后召见,娘也不会派徐荣去无妄峰找她。若她当日不在无妄峰,便揭穿了她不在太晖观的事。也终归是听了他的话,而他当日那般提醒,当是知道些甚么才对。
朱棣步伐顿收,略侧首:“母后前些日子命人追查一名女子,不巧,正是徐小姐。故而本王知母后定会召你入宫。”
徐长吟怔怔然的也顿住足,马皇后命人找她。也是了,若未找她,又焉知她是魏国公府的人?
纵然仍有些异样之感,但也总算是释了疑虑。徐长吟略抬起眼眸觑他一眼,他眉宇微锁,神态仍自淡然如昔,可她却觉着他似乎是心中有事。
“王爷有心事?”不知不觉中,她问了出来。
朱棣徐徐转过身,眸光莫测:“徐小姐怎知本王有心事?”
徐长吟暗骂自个多嘴,口中应道:“只是见王爷眉头未舒,而以王爷的自持,若非有事扰心,断不会形表于色。”
她的话让朱棣慢慢抚平了微拢的眉头,嘴角略动:“徐小姐与本王相交时日不长,对本王倒是甚为了解。”
徐长吟扯了扯唇瓣:“小女子信口胡绉罢了。”这算是没话找话么?论起来,他们交谈的次数并不算多,今日当算是最随意的交谈了。
“胡绉?那徐小姐可说得出本王因何事而扰?”朱棣眼中掠过一抹让人猜不透的光芒。
徐长吟欠了欠道:“小女子短见薄识,不知朝堂天下事,岂能猜透王爷的心思?”
“为何只会是朝堂天下事?”朱棣似是对她的推论十分有兴致。
徐长吟奇怪的瞥他一眼,“难道王爷会为池子里死了条锦鲤、树上的小鸟儿摔折了腿而烦恼?”她不敢说了解他,但以他的性情,绝非多愁善感之人。
朱棣略怔,继而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徐小姐觉得宫中可好?”
徐长吟眉头微蹙,环视周遭,说道:“九重阊阖辉赫,实非小女子能妄言的。”
“宫中不敢妄评,那燕王府如何?”朱棣口吻淡然,却让徐长吟心头一颤。他问这话是何意?
“小女子亦不敢妄评。”这话题似乎扯得有点悬乎了。
朱棣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她,未再勉强她回答,继续往前走去。徐长吟则满腹狐疑的跟在后面。
湖水碧波荡漾,水榭曲廊之上,马皇后遥遥望着荷风曲桥上的朱棣与徐长吟。他们一前一后的缓缓走着,映衬着渐偏的暮色金辉,予人分外相衬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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