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一留韦乡,用的就是虚实之计,咱们也用‘虚实之计’回敬他!咱们分两路出城,一急援白马卫,一徐去韦乡,他见此状,必不敢拦击我援白马卫之部!”
堂上诸人细细思之,觉得李骧说的有理。设身处地,换了他们是李铭诚,在有一路“人多兵众、大张旗鼓”的敌人气势汹汹、迎面袭来时,恐怕也是不敢轻易离营,贸然去拦击援白马卫。李铭诚留在韦乡,是在牵制镇阳城里的明军,但若是按李骧此计,李铭诚又反被“徐去韦乡”的这支明兵给牵制住了。众人尽皆大喜,有人拍案称赞:“真妙计也!”
卜己说道:“卿之此计固妙,可若是李铭诚不顾我‘徐去韦乡’之部,或是被他看破我去援白马卫的才是主力,又该怎么办呢?”
李骧说道:“就算被李铭诚看破也无所谓,他若是悍然出营,拦击我援白马卫之部,则我徐去韦乡之部就可从后击之。我城中之主力也可趁机急出城,直捣其中军。如此,前有我援白马卫之部,后有徐去韦乡之部,中有我城中主力,三处发力,皇甫嵩便是知兵善战,当其时也,定也是无计可施。”
一人问道:“白马城外有李铭诚、林云鹤两大将所统之万人……。”不等他说完,李骧就打断了他,说道:“不错,可白马卫内也有韩立将军的五千大明官兵!当我三路合击李铭诚之时,李铭实、林云鹤若敢轻动,则韩立便可带部从城中出来,亦从后击李铭实、林云鹤。”
堂上众人有几个闭上眼,假想若是出现这种情况,将会是怎样一个局面:韩立、林云鹤和李铭实、援白马卫、李铭诚、去韦乡之军以及镇阳的主力军,六支敌我的兵马将会形成有一个乱战。最西边是韩立的五千兵,其次是林云鹤、李铭诚的万人,接着是援白马卫之兵,然后是李铭诚的万人,再接着是去韦乡之兵,镇阳的主力则在李铭诚的侧翼,对着其中军。这一番乱战若是展开,很明显,占上风的将是镇阳一部。
卜己做出了决定,说道:“好!李将军此计真可谓万无一失。”霍然起身,顾视诸将,“便按元钦此计行之!”
……
韦乡,李铭诚接到军报:镇阳城中出来了两支兵马,远远望之,一路旗帜如林,约有五千人,徐徐往韦乡而来,一路旗帜较少,行军的规模也较小,可能有两三千人,急往白马而去。
听完军报,李铭诚哑然失笑,笑对帐中诸将说道:“小儿伎俩。”
帐中诸人里一个军候蹙眉忧心,说道:“卜己分兵两路,明显是针对将军此前之分兵而来。他城中总共只有两万人马,不可能分出八千人出来,这两路人马之中必有一路是虚张声势。”
另一人接口说道:“不错。他若是真敢派八千人出来,那么镇阳城中的防备必就空虚了,一旦出城之贼被我军击溃,镇阳城唾手可得,卜己必不敢冒这样的危险。以下末将愚见,他派出城的这两路人马虽然号称八千,实际上至多五千人就不少了。不过话说回来,五千人虽然不多,可若分不清他这两路那一路是虚、那一路是实,对我军而言也是个麻烦啊!”
又一人接口说道:“不错。万一他来我韦乡的这一路是‘实’,那么我部如果贸然离营,去截击援白马之贼,岂不是就要进退失据了么?”
好几个人问李铭诚:“贼之此计甚毒,将军缘何说是‘小儿伎俩’?”
“兵法之道,在精、在专,不在故弄玄虚。” 帐中一人说道:“孙子云:‘兵者诡道也’,将军为何反说兵法之道在精、在专?”
李铭诚笑道:“诚然,孙子说过‘兵者诡道也’,可这个诡道却不是故弄玄虚啊!何为诡道?‘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这是诡道。今观东郡黄巾贼,他们既不是‘能而示之不能’,也不是‘用而示之不用’,更不是‘利而诱之’、‘实而备之’,正如方才诸君所言,他城中只有两万守军,此次派出城的最多五千人,而却竟又分兵两路,这不是自己削弱自己么?他若是合兵一路,我还觉得有点麻烦,分兵两路?他们这是在自取其亡也。”顾盼帐中,笑对诸将说道,“兵法的‘诡道’是一回事,实力又是一回事。实力不够还要用‘计’,这不是诡道,这是学兵法未成,只学到了皮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