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嗟叹良久,又举椀劝酒,并及许巍、权衡二人亦暂止歌声,齐齐举杯。权衡舞剑毕,归入席中,张献忠也拉了他坐在自己身边。外边虽下着雪,屋内很暖和,舞了一番剑,额头上出了汗水。张献忠亲手帮他将汗水擦拭去掉,笑着说道:“权君,剑舞得不错。你的老师可是一个击剑名家,你若有心,以后不妨多多向他请教。”——权衡的老师自然便是名将之士荀衢了。
乐进接口说道:“若论剑术,我倒是知道一人,可称高手。”
“谁人?”
“此人不是我大同人,而是清河人,姓崔名琰,字季珪,今年方弱冠,而剑术已无敌县中。”清河崔氏原为公卿,是当地望族,且紧挨着大同,离乐进的家乡不远,故此,虽非同州,但乐进却知道他的名字。
清河崔氏是有名的世家大族,不过在当时还远不及后世的繁盛。崔琰这个名字,张献忠有点印象,仿佛有所耳闻,但对他的事迹记不大清楚,只记得他长得不错,有姿容。张献忠顺着乐进的话风,接着问道:“今大同豪杰,少年名士,后起之辈,还有谁人?”
“泰山鲍信,年三十,文武兼备。山阳李乾,有雄气,聚宾客数千家,其子李整,其侄李典,皆有聪慧之名。此二人,实为我兖州后起之魁。又有泰山臧霸,年十八,率宾客夺救亲父,勇气郡县闻。济阴董昭,年十六,举孝廉。任城吕虔,年十五,胆气闻乡里。山阳满宠,年十五,为县贼曹,刚直能断。此数子者,我皆远不如也。”
他顿了顿,最后说道:“而若论人才之盛,乃为陈留,其郡中阮瑀、边让、毛玠以及高家诸子,虽皆年少,而或通经书,或擅文辞,或有智才,或有胆略,无不卓然出众。”
乐进说的这些人,张献忠大多听过,有的是来自前世的记忆,有的是来自穿越后的听闻,便如那臧霸,通缉他的文书还在亭舍的墙壁上贴着呢。
听完后,他茫然若有所失,不知不觉把刚刚端起的木椀又放到了案几上,想道:“鲍信、李典、臧霸,还有眼前的这个乐进,都是‘名将’。董昭、吕虔、满宠诸人,我虽不熟悉他们的事迹,却也知道皆是‘名臣’。若有此些人,何愁大业不成?”
他心知,这些“良臣猛将”皆为一时之选,也许他永远没有机会和他们相见,更别说“拉拢、收揽”了,感叹过后,看了看许巍,再把目光转向乐进,又想道:“能在一个月之中,接连结交到两个‘名将’,我也该知足了。更何况张攸又是我的友人,老天虽将我扯到这明末乱世,但待我却也不薄,还有什么可埋怨呢?……,两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那些做不到的事情、没啥指望的事情何必再想?眼下之事,当是好好寻思个办法,想想怎么能把乐进收揽过来才对。”
他想起刚才的权衡舞剑,心中一动,有一计上来,笑道:“大同真人才济济!乐君,假以时日,你的成就必不逊色他们。”
乐进只是寒门出身,哪里敢和鲍信、李乾、臧霸、董昭这些名门、大族的子弟相比?他说道:“我学经不成,练剑亦不成,怎敢与州郡俊彦相比?”
张献忠不以为然,说道:“你学经如何,我不知道,但你一人一剑,步行数百里,过两州之地,这一路行来,斩杀了不少盗贼,怎能说练剑不成?”笑与许巍杨六道,“你等以后可要与乐君多多亲近。”
两人低醉恭谨应诺,看了眼乐进,说道:“只可惜乐君不能久留,没办法太多请教。”
“今次虽不能久留,但乐君总有回来的时候。等他回来,你再多多请教不就行了么?”
“这……乐君,可以么?”
乐进迟疑了一下,转去看张献忠,只见他笑吟吟的,眼中有殷切之意,当下了然,心道:“张将军这是在邀我再来了。”他虽然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张献忠为何如此看重自己,但自与张献忠路遇至今,张献忠对待他已何止“热情周到”?借马、请酒,送衣、送鞋,并邀同塌而眠、彻夜长谈,简直是“推赤心入腹中”了,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呢?
他当即应道:“‘请教’不敢当。等我拜祭过老师回来,若文君有意,当然可以互相切磋一下。”
张献忠大喜,心道:“就等你这句话了!”重又端起木椀,说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乐君,我与仲业翘足以待你的归来!……杨六、许巍,你们也端起酒来,满饮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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