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了声,仿佛才明白过来一样,自语道:“难怪这么不懂规矩呢,原来还是个雏儿!”他朝对面沉着脸的张县丞呵呵笑道:“张大人你说这也真奇了怪了,这户房怎么尽出些不懂事的呢,上回出了个刺头钱益钱主事,目无上官,不听招呼,被打发去了辽东修城墙,怎么这次又出了个刘元刘主事呢?”
话音未落,县衙二堂里顿时轰堂大笑,那一县教谕和训导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垂头打盹的王知县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笑得拍了好几下桌子,户房主事刘元脸上红得就像一捏就成挤出血来一般。
“咳哼”张耀轻咳一声,沉着脸道:“王大人莫要转移话题,刘主事虽然说得鲁莽些,但话糙理不糙,张大人的巡防营若要从军器库里拿军器,依我看也没有白白相送的道理。”
“张大人觉着该怎么做才妥当?呸!唉,好大一片茶叶末儿!”王大梁吐出口茶水,道。
张县丞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愠色,他连吸了好几口气,才道:“巡防营要想从军器库里取军器军备,还是得按价出钱购买。”
王大梁听了,冷嗤一声,也不答腔,又问道:“那巡防营在汉南江边选定的建营地的事呢?”
“自然也得按章办事,实地仗量,按市价购地。”张县丞冷着脸沉声道。 王大梁听了,沉着脸不说话。
“王大人若是觉得为难,那我们还可以在具体价钱上再商量商量,毕竟你我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能行个方便还得行方便嘛。”张县丞见许梁久久不答话,长吐出口胸中的怨气,假假地笑道。
“不必了!”王大梁猛地抬头,咬着牙森然说道:“就依张大人的意思办。不过,王某还有个条件。”
“哦?”张县丞道:“王大人尽管说。”
王大梁冷哼一声,道:“既然今天张大人都把话说开了,那王某有些打算也就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张大人刚刚所说的条件,本官都依你,只是,巡防营不是一两个人,那也是一两百号每天要张口吃饭的嘴,陆大人今天将巡防营粮饷自筹这四个字贯彻得这么彻底,那本官就将丑话说在前头,怎么着建昌一地总得给巡防营一条活路,军器,地皮照价购买,可以!但是,巡防营建成后将要在汉南江口设关卡收来往船只的过船税,以后巡防营巢匪所得战利品也必须归巡防营所有,县衙里面,不得插手!这两点,大人同意不同意?”
张耀没料到许梁会说出这么两件事情出来,捏着胡须想了好一会,暗道这巡防营剿匪所得,全归巡防营倒也没什么,就是他不说,这县衙里其他人要上前去要,也不一定能要得出来,只是这汉南江头收船税,每天来往建昌江的船只这么多,想必这关卡一设,每月收来的银子必不在少数。
想到这里,张县丞爽然一笑,大声道:“王大人对本官提的要求答应得这么爽快,那本官也不能叫王大人难做。这样,以后巡防营的巢匪所得尽归巡防营所有,至于这汉南江收过船税嘛,嗯,汉南江毕竟是汉南县属的江河,全部划归巡防营所有,只怕底下的人会不答应,这样吧,我看巡防营过船税照收,以后每月给县里户房缴纳三百两银子的船税抽成,许大人觉得怎么样?”
王大梁腮邦子咬得格格响,断然道:“不成,三百两太多了,至多一百两!”
“二百两,不能再少了!”张耀摇着头道,就像个奸商一样,死咬着价格不松口。
“张大人!”王大梁一字一顿地狠声说道:“一百两已是我王大梁所能答应的极限,大人同意便罢,不同意,那这前面所说的通通作罢,哼,汉南县里不给军器,难道政使司便不会给么?你真道我王大梁全无退路了?”
张县丞见许梁语气严肃,心知不能逼得太狠,便呵呵笑一声,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王大人了,一百两就一百两吧,户房就吃点亏。”
王大梁冷笑一声,对坐在一旁至始至终未发一言的葛乔道:“葛副使,你将刚刚张大人与本官所达成的意见写成两份合约,给张大人过目用印。”
葛乔应道:“是。”便有衙役呈上纸笔,葛乔坐在那里提笔就当场写起合约来。
张耀愣了愣,道:“王大人这是做什么,今日之事,汉南一县诸位同僚都可作见证,王大人还怕日后变卦不成?”
王大梁冷笑一声,道:“有道是空口无凭,立字为据,我可是真怕了!”
一句话噎得张耀说不出话来。待葛乔将两份合约写好,王大梁看过,放到张耀面前,道:“大人看看,没什么意见的话就请大人印上官印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