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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那位呢?人呢?”她声音干涩,问。
“在另外一个医院。”听说撞的席家的人,还是席氏老板,压根不敢就近来这里。
“人怎么样?不可能只头晕一下吧。”焉晗一眼不眨,看着人。
焉昀鸣犹豫一下。
焉晗晃他,吸着气晃他,“告诉我。”
焉昀鸣敛眉,低语,“人估计够呛吧。”
焉晗瞬间再次晃了晃,焉昀鸣马上扶住她。
旁个的人跟着再次围过来扶,然后着急地跟焉昀鸣道,“焉公子,您这时候别说这个,这不是吓我们夫人吗?”
焉昀鸣叹气,不是他要说的,他恨不得当个哑巴,可是她除了是他们夫人,尊贵的席太太,还是他妹呢。
这种时候人问了,他瞒着,死活瞒着说人没事,要是待会儿沈家发丧,可怎么办,救不救得过来,左右也就这一个小时了。
那位是真的伤得很重,早就下了病危通知书了。
焉昀鸣想到这,忽然觉得真的得让她回去,在这要是待会儿也来一个这玩意,不得出事。
他是以垂眸跟她道:“这是席家的医院,你知道吧?席权是谁你也知道吧,不可能有事的。我附近有个房子,你跟我回去吧?两个钟后我再带你来,你知道你现在很累的样子,你小心人醒来你没抗住。”
焉晗目光缓缓看向手术室门口,摇着头沉默不语。
远处的席家人见到这边的一幕,几个长辈对视一眼,纷纷敛起眉头。
焉晗觉得胸口堵得慌,好像手术室门外空气很稀薄,好像人太多一样,就很难受。
明明一个钟前还好好的,还好好的,在飞机上,他们还一起吃饭,下飞机还说了话,为什么会这样。
他到底是开得多快,才会撞得那么严重。
她靠在焉昀鸣肩头,轻喘着气,强忍着眼泪。
须臾后,焉昀鸣还在想怎么办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忽然推开,医生出来,低头和席家的几个长辈说话,随后拿来一份东西。
焉晗看到,瞳孔立刻睁大。
焉昀鸣愣住,真的,真的来了,这么严重吗?
焉晗怔怔地看着医生,随后,人家把通知书拿来,要她签字,她签字......
所有人都看过来,焉晗整个人僵在那里没有动作,焉昀鸣敛着眉看她,一直虚扶着。
好一会儿,焉晗回过神来微颤着手接过笔,但是那一刻手一软,人晕了过去。
焉昀鸣一吓,马上抱住。
边上的人立马乱了,喊着叫医生,焉昀鸣打横把人抱了起来,迅速穿过人群往病房去。
下飞机那会儿北市阳光挺好的,但是焉晗总感觉耳边都是哗哗的雨声,昏睡了两个钟后,就一直听到那个声音。
这声音听着就让人很害怕,总觉得是不好的感觉,然后她很想要醒来,又好像怕醒来得到什么不好的结果,就一直在挣扎着。
昏昏沉沉地直到真的睁眼,窗外已经一片漆黑,好像真是滴滴答答下着雨。
焉晗心口莫名一突,然后怔愣着转头看看四周,接着有人从外进来,看到她醒了,立刻走近,“晗晗醒了。”
焉晗一时记不清这是哪个席家的亲戚,不记得是姑姑还是谁,只茫茫地看着人。
对方凑近,道:“没事哦,不担心,席权没事。”
焉晗紧盯着对方,声音沙哑到听不清,“真的?”
“真的,乖,不担心了,手术结束了,不怕不怕,没事了。”
焉晗闭上眼睛,眼角滑下泪水。
人立马着急地又哄,可是怎么哄她都止不住眼泪,很快外面进来了别人,陆陆续续好多人进来看她。
等平息了情绪,焉晗想要起来,但边上的人按住不然,然后大伯母坐在床边,低声说:“不要动哦,晗晗听话。”缓了缓,人犹豫着问,“医生说,说你近期流产过,怎么回事呢晗晗。”
焉晗躺回病床,微喘着气看边上的几个长辈,“没事,就不小心。”
“席权知道吗?”
她僵僵点点头。
众人叹气,“那好好休息,你身体没养好呢,席权知道该心疼了哦。”
焉晗安静下来,须臾后人出去了,她听着雨声一夜无眠。
后面两天大概是人刺激太大,她也不太下得了床,在医院输了两天液,才总算好了一些,人没再胸口喘不过气来。
那天没事后,她傍晚被劝着回家去休息,席家的人得知她流产过,又没养好身体,分分钟想让她回家养着。
回到婚房,焉晗看到床好像也不是她上次离开的痕迹,他去巴黎之前,在这睡过?
她看了一会,转进衣帽间,想要给他拿两件衣服。目光掠过珠宝柜,看到里面唯一盛放着的一条项链。
钻石的璀璨光芒在暖灯下一点没被压下,闪闪地在妖艳着。
她手打开着衣柜,人又侧着身看着那条项链,足足看了十几分钟。
——你为什么要心情不好,你还会为我心情不好吗……
在衣帽间待了小一个钟,焉晗才慢悠悠出去。
雨下个不停,北市一下雨就要直接入冬。
她没穿外套回来,人站在卧室窗前看着外面满山的雨,在想要不要回自己房子拿衣服。
自从上次离婚搬走了东西,她就除了那条后来新放进来的项链,没再放有衣物在这边了。
不过虽然医院也在市区,但是和她的房子就不在一片,这天气开过去还挺久的。
焉晗想了想,转头进了衣帽间再次打开衣柜,拿了件席权的风衣出来,穿上。
回到医院后,遇上焉昀鸣刚好要离开,问她,“他们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在这才睡得着。”他今天出重症监护室了,她肯定不会在家里待着。
焉昀鸣却没理解,“这虽然席氏的产业,但也不能当家吧。回去吧,医院有席家的人还有一堆看护人员,你没必要。”
她微笑一下,“我不走了,你慢点开,下雨。”
焉昀鸣直勾勾看她,最后哼笑一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傻的人,他知道你为他哭晕过去吗?知道你输了两天液今儿才和他一样有好转吗?”
焉晗抬头。
两人对视两秒,他问,“看什么?你为什么从来不跟他说喜欢他?不就是他平时连家都不回,都没看你一眼,你说了只会是一场笑话,他只会彻底不认识你了?”
焉昀鸣摇摇头,“你喜欢一个连表白都没办法表白的人,说了不会得到他不说还是不会得到他,你是傻瓜到什么程度?北市那么多青年才俊不够你喜欢?方涵笙那么万花丛中过的人不是围着你转?你还没打算醒悟呢?”
说完人就走了。
焉晗独自站在原地,好半晌才回神,去了病房。
席家的人虽然见她回来很惊讶,但是也没过多再让她回去,都知道她那天都能晕过去,这会儿多说无益。
很快人就都出去了,焉晗自己一个人在病房里。
她坐在床边一会儿,又在夜深的时候缓缓趴到床上去,手轻轻勾着他的手指。
“我放弃过了,可是,你可能是我的心跳,认识你的时候,心跳快得莫名其妙,要失去你的时候,心跳直接没了。”
她手轻轻收紧,缠住他的手指,声音沙哑,“我要是在那辆车上,可能就不会有这种疯了的感觉了。”
“席权。”
掌心的手指动了动,盖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握住。
焉晗愣愣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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