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只白色的飞鸟。
怒涛卷涌之际,所有声息渐渐收敛,似是至高君王登临王座,普天臣民尽皆俯首。
一声清澈的凤鸣直撞云霄,倾盆暴雨迅速减弱。
穿着广袖长裙的神女登上大坝之顶,在那神女面前,洪峰涌起数十米高,遮天蔽日,却始终停在了这条线上,再难逾越一步。
人们注视着这一神迹,眼中除惊叹外再无他物。
白河底突然发出了一声咆哮,一道由水流凝聚的蛟龙腾飞而起,血盆巨口张开,锋牙狰狞交错,向着神女一口吞下那是灵气复苏后,渐渐觉醒的白河之灵!
洪水大作,正是白河携大势鲸吞千里沃土的契机,就这么被人阻止,它岂能甘心?
神女面容无悲无喜,抬手间,金色光芒闪耀,散合间化作了一架七弦琴,她那修长的手指搭在琴弦上,仿佛扼住了世界的命脉,天下水系共有的权柄。
第一个音符奏响。
河水的奔流声若命运交响曲,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与恐慌自白河中弥漫开来,整条白河都在神女的脚下颤抖。
音符变作刀锋。
随后,蛟龙粉碎,化作无数细密的水珠,爆得漫天都是,在手电筒交错的灯光映照下,五彩斑斓,美至人间之极。
片刻后,水珠仿佛受到了磁铁吸引的铁钉,尽数收拢,在数十米外重新凝聚成蛟龙之形。
只是那身影已经黯淡。
它低头呜咽,既恐惧又绝望,但随即又鼓起勇气,发出了无声的咆哮。
隐约间有低沉的声音响起,那是白河之灵在问。
“你是谁?”
神女轻启朱唇,冷艳若霜雪,骄傲若女帝:“古往今来,洛神甄宓。”
古神啊......
白河之灵的神情先是惊讶,随后便是释然。
惊的是古神犹在。
释然的是,泯灭在这位手上,虽死不冤。
神女抬起一根手指,轻轻一点。
蛟龙之躯崩析,仿佛历经万载时光的枯木,被那穿透了空间的手指一触,便化作了无数芥粉尘埃,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随后,无数道金色的灵气自其消散之处四散飞出,飞向了每一个在场的修真者。
“这是洛神的赠予啊。”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神。”
“早该知道的,就连修真都有了,有神也是理所应当的,就是从没想过,神居然会这么强大。”
蛟龙崩析后,唯独留下一一枚金珠,被那神女撷在指间,眉眼含笑,若是昔日这么稚嫩的龙珠对她毫无用处,可今非昔比啊。
凝聚了一河权柄信仰的珠子,只出来这么一会儿便已值回票价了。
神女飞天而起,沿着白河溯流而飞,一路上所及之处,狂躁的河水瞬息被抚平,多余的水汽尽数汇聚于她掌心龙珠之中。
同样是这一枚小小的龙珠,白河之灵运用的生涩无比,但在她手中,却仿若至高权柄,轻而易举便可掌控整条白河的一切。
王恺默默注视着这一幕,他没得到这次操控洛神甄宓身躯的权限,其实在他渐渐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自己身躯的变化。
突兀少掉和多出来的物件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但之后就彻底昏沉了。
后来醒来便看到神女轻而易举降服恶蛟,心中猜测,大概是高高在上的神女也不好意思让一个男人操控自己的身躯。
但也有可能是别的原因,作为神灵,应该不会有人类那种羞耻心的概念,就像人类可以十分坦然地在宠物面前袒露身躯而不觉羞涩。
王恺这样想着,又有点怅然,可惜了这次,没能趁机把洛神甄宓脑袋里的知识掏出一两门。
而且自己毫无作为,反而应该感谢神女甄宓救了自己一命,恐怕也得不到什么奖励了。
不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大坝守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