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就在这呆着,因为没什么食欲,我就先睡了。这状况我也不会做美梦,只梦到捐款活动的舞台,不同的是跌倒在舞台上的人是我,优雅地站在不远处,沉默地看着我的人是盛萌萌。
她说得对,走到这种地步时,任谁都别想优雅。
我醒来时,背上热得流汗,手臂被箍得发麻,眼前一片漆黑。
我想用手,手却被他攥着,十指交握,无名指被什么东西卡得很痛——大概是那个戒指。
我便没有动,望着深灰色的窗帘,头脑就像被抽空,想要像只乌龟似得缩进个什么地方,再也不露头。
这事无解,醒着就得想它,我索性又睡了,再醒来天已经亮了,费怀信已经不在。
看来是回去了,不知道他会怎么说。虽然我昨天发了一顿脾气,今天却又期待这事能有点转机。只是不知他还会不会对我拔枪,我想嫁给他的心真的不再那么纯粹了。
我睡得太久,依然觉得累,浑浑噩噩地进浴室洗澡。突然一脚踩空,跌到了地面上。
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肚子似乎有点痛。我只觉得浑身僵硬,紧盯着地面,一面觉得如果能这样流掉也好,一面害怕见到血。
倒是没有出血,只有费怀信冲了进来,搂住我的肩膀,问:“怎么了?”
我看着他,说:“摔了一跤。”
他立即去拽来浴衣裹到我身上,把我抱了起来。
我一路被他抱到门口,心里依然在纠结,但也清醒了不少,扯住他的衣领,说:“好像不疼。”
他没说话,把我塞进了车里,绑上了安全带。
我掀开浴衣:“也没出血。”
还是去了医院,大概是觉得出了事,不敢让我再走动,全程扛着,我连鞋子都没穿,丢脸的把脸埋进他的肩膀,其实他是学西医的,不但学历高,成绩也特别好,突然这样糊涂真让人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医院倒是已经查出有了,也说没事。可能是觉得他扛着我这么大个人太辛苦,还给了我们一双拖鞋。
然而它还是没有用,我还是被他抱出去的。今天天热,上车时,他原本被花洒浇湿的衬衣不但已经干透了,背上也浸了一层汗。
回去时,梁默正等在门口,怀里抱着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
费怀信抱着我进来,将我放在沙发上。梁默也跟了进来,让孩子站在地上。孩子看上去也就一岁,白白净净,瘦瘦小小,可怜巴巴地抱住了梁默的腿。
费怀信说:“这是梁默的女儿,她叫孟璐,今年一岁半。今天开始,她住在这里。”
孟璐听到别人说她的名字,转过了头,看了看费怀信,又把脸转了过去。
这是想干什么?
梁默抱歉地解释:“我太太姓孟,去年年初去世。我父母早逝,孟璐毕竟还小,跟着我容易被仇家盯上,就一直在我岳母家。最近我岳母住院,只好拜托怀信帮忙。”
拜托他帮忙,他不能带去费家吗?
“你接下来要住在这里,比较孤独,正好可以先跟孟璐相处。”费怀信说:“孟璐非常机灵可爱。”
我问:“她住多久?”
梁默说:“我岳母一个月左右就会出院。”
费怀信说:“这里有两个女佣,你不会辛苦。”
多一个小孩子也没什么,正好生活不会很无聊。只是这么小,恐怕不能帮我逃跑。我还觉得费怀信莫名把这小娃娃送来有猫腻,但一时间想不到,也许是因为他俩关系太好吧?
梁默领着孟璐分别认识了我们,重点介绍了我。这孩子很听话,语言能力也强,虽然口齿不清,但已经能叫对人。
之后梁默先喂孟璐吃了饭,冲了奶粉,现在是她的睡觉时间,费怀信让梁默把孟璐放到我的床上,她睡着后,梁默便走了。
我问费怀信:“给她自己安排房间吗?”
“下午安排。”他说:“辛苦你了。”
这潜台词我听得懂:“你昨天还说要在这里。”
“昨天又下了一次病危通知。”
我只得沉默。
他又抱了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柔声问:“你真的不想要他?”
“不想。”
“昨天是我的错。”他有些失望,但说:“如果三个月后,你还是不想要,我就放你出去流产。”
我反而又觉得生气:“你昨天还说你要跟你爸爸商量!”
他依然没什么表情:“但我总不能用孩子强迫你。”
真是该死!事情都做到这份上了他还装什么君子!
不行,我不能忙着生气,我要冷静。
他立刻抬起我的脸,眼底有一丝笑意:“改变主意了?”
“没有。”
他抚了抚我的背:“我可能没办法说服我爸爸,但我绝不会碰她,不论有没有转机,最多两年,一定离婚娶你。”
我清楚他昨天那么说只是暂时缓和我的情绪,那边随时会死,这种状况也只有让我吃亏。
我现在已经逐渐冷静,必须做好万一逃不掉生了孩子他却食言的准备,因为任何事都可能发生:“那我们现在先签协议。”
“什么内容?”
“孩子生下来跟我姓,以后你如果跟我结婚,再有孩子再跟你的。”
“可以。”
“孩子的抚养权先给我,你没有探视权。反正只要你跟我结婚,这条也就没关系。”
“可以。”
“现在就找律师公证。”
他点头,思考半晌,忽然问:“如果是双胞胎?”
“就算是葫芦娃也全是我的!”我说:“这是因为我的卵子多。”
他皱起眉,又笑了一下,搂住了我:“好,但如果你到时变卦,你可就惨了。”
律师很快就过来,拟好协议。我自己也看过,没有任何问题。有了这协议,我安心多了,至少他若毁约,孩子就绝对是我的。我父母到时再生气,看到孩子感觉还会好些。
律师走时,孟璐醒了,坐在床上哭。
我和费怀信连忙过去,他毫无用武之地。我幸好还有个孤儿院,想着她必然是尿了。解开纸尿裤,里面一片狼藉。我让费怀信扛着她去洗干净,弄好时房间里满是臭味。
孟璐也就不哭了,似乎发现我俩有些嫌弃她,自己跑出了房间。
费怀信开了窗,我问:“你答应让他送孩子来,不能再雇一个女佣吗?”
他无奈道:“没有可靠的。”
我有点生气,因为我现在已经很烦,但他又弄了一个小孩让我更烦。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烂好人?他老爸有的是佣人,干嘛不送去那边?
他又过来,搂着我的肩膀先离开这间臭屋子,站在门口说:“我必须走了。”
“下次什么时候来?”
“我尽量快。”他又靠过来,想要吻我,我推开他的脸。手腕又被他握住拉去他背上,还是被他亲到了。我不停推他,但他越抱越紧,我只得作罢,他湿漉漉地嘬了一会儿,我的身体紧贴着他的,感觉他的心跳在加速,并且起了反应。
活该。
就凭他每次告解还要做,可以知道他是一个极易在*面前失去控制力的人。但他现在并不能将我怎样,便松了口,却还抱着我,不时地用脸蹭我的脖子,慢慢地将那股劲压了下去。
他这才肯动手,侧过脸回避了我奚落的目光,语气稍显尴尬:“我走了。”
“再过来亲一下。”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动。
“让你亲一下都不行吗?”我不痛快,所以要刁难他。
他便按住我的肩膀,侧开脸,嘴唇贴到了我的嘴唇上。
我立刻用手臂缠住他的脖子,在他解我手臂的同时探进了舌尖。他立刻就被击溃了,刚刚勉强压下去的劲头又上来了,推搡着把我按到了墙上。火热的手掌探入了我的衣襟,往上一寸,又折回来,死死按住了我的腰。
他松了口,脆弱地眯着眼睛,目光有些崩溃。
我舔了舔嘴唇,挺起身体撩拨他。
他盯着我,不动。
我又用手摸他的胸口,一路往下,摸到皮带扣时,他终于攥紧了我的手腕,露出一脸挫败。
我忍不住笑了,他也跟着笑起来,拉起我被他攥着的右手,放到嘴唇边,闭起眼睛,在我的戒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立刻就笑不出了。
他松了手,再度看过来:“我走了。”
“嗯。”真是煞风景。
费怀信走后,保镖把后门的封条拆了,说是因为孟璐毕竟需要到院子里去玩。
下午有人送来婴儿床等物品,很快就塞满了空着的小房间。
但孟璐对玩具并不感兴趣,一直在后院追史努比玩。
我也去侦查了后院地型,看到了好几个随扈,且配枪。
如果想跑,只能借助产检,但愿到时不是费怀信或梁默陪我去。
费怀信还把我的手机抢跑了,因为他没手机用,估计要顺便监控我的基金会,这样我想求助也无门。
没错,虽然他做出了这种承诺,也跟我签协议,但我还是不安,心里无法相信他。尤其一想到现在的状况,就有种自己在被温水煮青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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