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满尊趴在地上,凝视着木偶少年。
少年把缝合好的芭比娃娃放在何满尊面前,离开房间。
“喂,你先别走……你不是医生吗?也救救那个女孩!”
何满尊没得到少年的回应,只听到开门和关门声。房子不是被锁死了吗,他是怎么出去的?
那一窝人偶迷雾重重,不过他们虽然变态,但每次出现都站在他的立场上,像穷困潦倒时的信用卡,只是不知道,最后它会收取多少利息。
缝合的身体缓慢愈合,他看了一眼诡异的芭比,然后拧头爬到巫马真天身旁。她刚才叫得歇斯底里,现在已经昏死过去。有上次的经验,何满尊觉得巫马真天应该不会死,但心脏依然像掉进了冰窟窿,胸口被冰锤一下一下凿着。以前他觉得“十年怕井绳”、“惊弓之鸟”这些典故是唬人的,才没有那么笨的人,那么蠢的鸟。现在他成了他们的一员。
明明理智还没绝望,身体已经开始害怕。
他先探了巫马真天的鼻息,平缓的呼吸。又探了脉搏,平缓、纤细地跳动。呼吸和脉搏这么慢,何满尊能想到的只有王八。她也跟这种悠长的爬行动物一样命大,被那么多奇怪的东西按着揍,依然风调雨顺地活了下来。
何满尊的心并没有因此而平静。
少年人偶帮他摆平了芭比,但把他招引到这里的是一条大蛇,体重轻易压垮了地板。只要没从这儿逃出去,他们就还是在钢丝上蹦跶,一不小心就会死得透透的。
……
房子平息下来。
朱诺在栏杆旁呆了五分钟,震荡没有回潮,她试探性地往楼上走,并且叮嘱席弥留在原地别动。
席弥翻了个白眼,拿了一罐啤酒,若无其事地喝起来。就像所有灾难电影里都会存在的角色,失魂落魄,连世界末日也被她的负面情绪吞没,甚至有点期待灾难把所有人都拖下水,这样无论你是否幸福,大家都得平起平坐。
朱诺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一件财产,又叮嘱了一声之后,上楼去找何满尊。
地板的凹陷触目惊心,像热带雨林万千生物在潮湿土壤上犁开沟壑。朱诺平时看到什么都计较一遍得失,新出现的人,新发生的事,她都会高兴得压榨完它们最后一滴汁水。但眼前的东西已经脱离了文明的桎梏,在规则之外。
利用规则摆弄人生的朱诺,在这时也不得不停摆。
她犹豫了一会儿,跨过裂痕。
刚才何满尊和巫马真天的惨叫声声入耳,她本不该过来,安安静静等警察来才是最正确的方式。连《安全手册》上都写着,救人之前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哟。但朱诺除了是个算盘,还有孤胆英雄的一面。
她比很多人聪明,也比很多人更豁得出去。
二楼起居室关上的门已经重新打开,朱诺进去时,看到一片狼藉。右边的墙壁麻花一样拧了起来,像一根螺旋的柱子。应该是苏丰涯品味清奇,在房子里打造了这种特殊结构。螺旋柱的缝隙填满血浆,血腥味扑鼻而来,直冲天灵盖。
她的目光从螺旋柱转移到隔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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