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上心头,那是对曾经岁月的怀念,和在此地孤独终老的不甘。
她下意识的觉得,梁沁的结局,必定和她是不一样的。
锣鼓声喧嚣,把石河村的绝大多数村民也叫出了家门,有的甚至站在屋顶墙头上观看。毕竟女子娶亲,于他们而言也是头一遭见到,自然不肯错过这个热闹。
此时此刻,他们那儿还顾得上冷嘲热讽,人人的脸上都被新奇和羡慕取代。
原来,做女子,还可以有另一番模样。
队伍行至李承济的茅草屋前停下,喜婆隔着篱笆院扯着嗓子喊:“吉时到,请新郎上花轿。”
以前都是新娘子上花轿的,如今喊新郎,她总觉得说不出的别扭。
茅草屋的门从里面打开,李承济也是一袭红色喜袍,满头白发以红绸束起,仍是风华月貌,俊美无匹。
不过,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男子,梁沁认得,那便是余谷娘的兄长。
此人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李承济,害得他一个踉跄,堪堪扶着门框才站住。他气冲冲的朝院门处走来,面对梁沁时还不怀好意的打量了她几眼。
梁沁高坐马上,下意识觉得,定然是余家出了事。
转头再看李承济,却见他手持银针布包,向她而来。
“等我一下,”他站在她面前,说完这句,便越过她,穿过迎亲的队伍,往房屋俨然的村中走去。
梁沁:“……”突然有种被辜负了的感觉。
正指挥着轿夫压下轿子的喜婆傻了眼,凑到梁沁跟前试探着问道:“梁姑娘,这新郎官跑了,接下来怎么办?”
“谁说他跑了?”梁沁一个眼刀子递过去,吓得喜婆后退了几步,不敢再说话了。
“在这儿等着,”她向后面的人吩咐了句,便调转马头,朝李承济追去了。
唢呐锣鼓停止了吹奏,迎亲队伍见新郎新娘都走了,面面相觑。
梁沁骑着马追上了前面徒步的人,弯下身子将手伸向他,“去哪儿,我带你。”
李承济跃上马背,环住梁沁的腰,从她手上接过缰绳回答道:“余家。”
今他成亲之日,便是她命绝之时,余谷娘把话说的强硬,果然是说到做到。这虽然只是画中的世界,可这里的人,有血有肉,有喜怒也有哀乐,和外界真实的人没什么两样。
在这里作下的因果,同样会对以后的道途造成影响。
余谷娘不是为李承济而死,却是因他而死。而梁沁也在其中颇多牵扯,若不妥善解决,怕是会对她今后的道途不利。
白马快步奔跑,很快穿过大半个庄子,来到余家门前。
里面传来悲哭声——
二人相继下了马,推开木质的院门进入。
声音从东边的厢房内传出,梁沁知道,那便是余谷娘的房间。
快步行至厢房门前,便看见余家的人聚在床边。床上躺着的人明显已经咽气,面色铁青,没有了呼吸。
“你有把握能救吗?”梁沁拉住李承济。人都已经死了,她担心他无法把人救活,还会被余家的人给打出去。
“有。”他轻轻拍了拍梁沁握着他胳膊的手,信心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