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赛诗会的是杨廷枢,这在吴帆徽的预料之中。
杨廷枢是复社的创始人之一,主持这次的赛诗会,到也在预料之中,请柬上面,杨廷枢的名字也是排列在第一位的,不管怎么说,赛诗会都是参加会试的举子之间的聚会,由名气最大的南直隶乡试解元主持,其他人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应该说这种赛诗会的氛围是非常轻松的,毕竟是举子之间的交流,大家相互之间展现学识,不管是不是有南北榜之争,南方的学子与北方的学子在诗文上面的比拼,能够撞出来火花,也能够促进学子的进步,甚至是促进学术的进步。
不过这次的赛诗会,好像不是真正来比赛诗文的。
首先座次上面就非常明确了,分出了尊卑,和官场上差不多,其次是参加之人也是固定的,应届乡试的解元和亚元,可谓是乡试中举学习的精英,最后就是主持人,清一色的南方学子,北方人从未出现过,若是真正的学术交流,或者是真正的比赛诗文,不应该有这么多的限制,不应该有官场的味道。
张溥和吴伟业等人坐下,吴伟业身边的女子,则是坐在了其身后。
杨廷枢站起身,挥挥手,周遭都安静下来了。
“诸位同年,今日我们举行赛诗会,旨意就是相互交流,今日参加赛诗会之同年,都是乡试之中的解元和亚元,更是有德高望重之学子,在下身为主持人,战战兢兢,生怕出现什么差距,在下一定尽力,不负诸位期望,在下以为,本次赛诗会能够取得丰硕之成果。”
周围出现了掌声,更是有举子大声喝彩。
吴帆徽冷眼看了看四周,发现很多人的眼神都是热烈的,就连一些年纪大的举人,脸上都显露出来激动的神情。
乡试高中,取得了举人的身份,这本来就是大喜事,意味着身份彻底的改变,而参加赛诗会更是乡试解元和亚元才有资格参加,这些人可谓是人中之龙,受到了太多的追捧和赞誉,自视甚高,笃定会试能够高中,最终会金榜题名,能够参加如此高规格的赛诗会,更加凸显众人的身份,怕是让这屋子里的举人,觉得自身可以指点江山了。
但这里面一定有冷静之人。
吴帆徽的眼睛,看向了杨廷枢身边的张溥。
张溥的脸上带着微笑,不过仔细看,其眼睛里面没有笑容。
“今日赛诗会,经过了认真之准备,北直隶、南直隶以及各行省去岁乡试之解元和亚元,悉数参与,诸位之捧场,在下深表感谢,在下身为主持人,有幸请到西铭先生,西铭先生乃是南方学子之楷模,亲自参与本次赛诗会之准备,在下诚惶诚恐。”
“赛诗会自是学子之间交流,彰显文化,在下冒昧,请西铭先生予以指导。”
杨廷枢说完,带头鼓掌,众人也跟随鼓掌。
西铭为张溥的字号,但凡有些学术之人,都是有字号的。
张溥面带微笑站起身,微微抬手,四周马上安静下来。
“淮斗兄之盛情,在下难却,今日之聚会,乃是我大明之精英聚集,在下同样诚惶诚恐,眼见此场景,胸中之话语,不吐不快。”
“自世教衰,士子不通经术,但剽耳绘目,几幸弋或于有司。登明堂不能致君,长郡邑不致****,人才日下,吏治日偷,皆有于此。溥不度德,不量力,期与四方多士共兴复古学,将使异日者务为有用,因名复社。”
周遭响起了巨大的掌声与喝彩声。
张溥再次抬手,众人再次安静。
“复社前年之吴江尹山大会,去岁在南京之金陵大会,得到了诸多同门支持,在下深表感谢,复社主要之任务,乃是促使诸多的学子聚会,揣摩八股、切磋学问、砥砺品性,成立两年时间以来,在下敢斗胆断言,凡入我复社之人,皆为俊杰。”
“今日乃是诸多同门之赛诗会,当中不少人是我复社之俊杰,在下不才,愿意为我大明之兴旺,与诸位一道鼓与呼,我等虽未进入朝廷,亦以明死生之大,匹夫之有重于社稷,天启年间之东林******为我等树立了楷模,我等唯有将一腔热血奉献出来,方不辜负满腹学问。”
。。。
张溥的话语,提醒了吴帆徽,让他骤然间想到了一些事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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