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国子监的监生,除开举监有入朝为官的可能,其余的没有做官的可能,哪怕是进入府州县衙门都没有资格的,让这些人议论和品评朝政,有些本末倒置的意思,要知道大明绝大多数的读书人,完全以读书为己任,根本不关心其他的事情,就更不要说民间疾苦了。
不了解实际情况,却打算议论朝政,肯定说不到点子上,最终的发展,就是如同几百年之后的愤青,时常说出来幼稚和过激的话语,什么问题都不能够解决,反而弄得一团糟。
诸多的监生从国子监肄业之后,真正沉下去了,能够了解到民间疾苦了,也知道真实情况了,那个时候开口说出来的话语,或者提出来的建议,才有可能真正有用。
国子监的诸多先生,情况不一样,他们需要了解朝中的事宜,如此才能够在教授诸多监生的时候,其教学的内容,能够涉及到民生,能够接地气,能够被诸多监生更好的接受,而不是一天到晚的都是古时候圣人的教诲。
“大人的话语,下官记住了。”
吴帆徽的表态,不咸不淡,没有做出肯定的答复。
唐世济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
“吴大人年轻有为,一定能够管理好国子监的事宜,本官还想着介绍几个生员,进入到国子监好好学习。”
“大人若是举荐人选,下官一定注意。”
“哪里,本官可不敢徇私,届时还请吴大人仔细的考校,若是符合要求了,方能够进入国子监读书的。”
吴帆徽点点头,索性没有开口回答了,你唐世济既然想着介绍生员进入国子监读书,那就是想着通过一定的关系,让这些人能够进入到国子监,若是真正的需要考校,那是各级官府的事情,譬如说有贡监的资格,他吴帆徽根本无话可说,必须按照礼部提供的名单招纳的,举监本就可以无条件的进入到国子监读书,至于是荫监,同样需要官府举荐,以皇上圣旨为准,唯有例监,可以通过捐纳钱财的方式,进入国子监读书。
唐世济介绍的,无疑就是例监了。
身为南京都察院的左都御史,介绍几个例监根本不是多大的事情,想着走后门,就堂堂正正的说,又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事情,谁看不出来。
唐世济的这个做法,让吴帆徽内心不舒服,对其印象也不是很好了。
唐世济起身告辞的时候,突然开口了。
“吴大人,听闻朝中有些变动,毕大人下狱,侯询大人出任户部尚书,不知道吴大人可否知道此事。”
“下官从邸报上面看到了,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不知道大人知道一些什么消息。”
“本官也不是很清楚,也是从邸报上面看见的。”
唐世济告辞之后,吴帆徽告诉管家陈代明,今天不管是谁来拜访,都说他已经歇息了。
关上书房的门,略微思索一番,吴帆徽提笔给岳父陈世渠写信了,按照他对历史的了解,东林党人与浙党之间的矛盾,逐渐会开始尖锐起来,同情东林党人的内阁首辅周延儒,马上就要被迫辞官归家,而浙党背后的靠山温体仁马上就会出任内阁首辅。
朝中东林党人和复社的领袖,应该马上转为侯询了。
因为东林党人和复社力量的强大,温体仁短时间之内还不敢动手,毕竟浙党还不足以抗衡东林党人与复社,但不要多长的时间,温体仁就会动手了。
朝中的党争,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大明江山,让本来就破败不堪的大明江山,更加的无法维持了。
这一切对于吴帆徽来说,还是有着一定影响的,而且随着后金鞑子、流寇力量的逐渐壮大,他面临的困难将愈发的大了。
今天唐世济前来拜访,看似什么都没有说,好像就是围绕国子监的事宜说了一些话,但仔细的思索,话语里面还是有些内容的。
写完信,吴帆徽站起身来,在书房里踱步,他在思考唐世济的诸多话语,更是在思考刊印试卷的事宜,看样子他的策略必须要出现诸多的变化,也就是说他必须要尽快弄清楚刊印试卷背后的原因,或许弄清楚了这里面的原因,会揭示出来某些秘密。
吴帆徽内心有一个最大的疑惑,他隐隐觉得自己可能成为了枪手,被他人利用了,不过这一切都需要有事实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