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杨牧之笑着摇头,他只是想再见见那道纤细身姿,告诉她一声,世间其实并无她那首词中的风流年少。
裴嫣然好看诱人的红唇微启:“他是丑八怪?你这丫头昏了头啦!”
这句话说的很小声,可可自然听不到。
说了老半天话,裴嫣然也不愿意多聊了,默默走在前面想着心事。
可可又去牵杨牧之的手臂,一脸天真。
杨牧之则是心不在焉,他是见过宁有晴的,当年正是她千万里御剑飞来梧桐树下,苦口婆心劝娘亲答应此事。
那一次,是陪他一同前往归墟的娘亲,最后一次游历浩然这方天地。
自此之后,梧桐山杨府人亡家破,母子分离,天各一方。
这些事情,当然不能怪宁有晴,一切因果,皆有定数。事实上她或许根本就不会知道梧桐山杨家破灭。
谁又会知道,覆巢之下,为了不让仇人察觉,有一位少年被自己母亲毁去所有的气息,只为让他忘却从前所有,快乐的生活下去。
“丑八盖你怎么了?”身旁的可可关心问道:“脸色那么难看?”
杨牧之抹了一把脸,“没事,兴许是饿了吧!”
裴嫣然回头望了一眼,慢条斯理道:“事实上,韦妆师姐曾经找画师作了一副画,一副人像画。”
她身后的两人都很好奇,“你师姐画的是谁?”
“韦妆师姐凭借心中记忆,让那名画师准确的画出了那个人,按师姐的话来说,有七分形似、三分神似。”
裴嫣然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杨牧之身上,就好像她是在看那副画一般。
可是画中明明只是一位十四岁的少年,为何自己却总是愿意往此人身上去靠拢呢?
一位白衣少年,一位白发青年。
三分形似,却有七分神似。
“你真的叫杨牛文?你真的只有筑基境修为?”裴嫣然突然问道。
可可吓了一跳,嫣然姐姐语气不善,眼神也与平日不太一样,她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她从未见过的气势。
裴嫣然玉璞境的修为激散开来,和煦阳光下竟多了一丝寒意。
杨牧之白发飞扬,苦苦撑着那股指向他气机,道:“我杨牛文确只有筑基,嫣然姐姐再不收手,我就要昏厥啦!”
可可怒道:“嫣然姐姐你做什么啊?干嘛欺负他!”
裴嫣然玉掌轻轻翻转,缓缓垂下,四周那股无形压力顿时消散。
她那张突然变得清秀的脸庞上,绽开了嫣然的笑容,如难得一见的鲜花,在悄悄盛开。
“可可别生气,姐姐只是试探一下他而已。”
杨牧之松了一口气,都说女人不可捉摸,果不其然。前一刻还言笑晏晏,那张脸也妩媚动人,下一刻就如冰山美人般让人连亲近之心都不敢生出一分。
楚虞瑶是如此,裴嫣然亦是如此。
可可疑惑道:“你试探他什么啊?他身上又没有隐藏什么秘密。”
裴嫣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好啦,不说这些了,我们走快点,去晚了就没有位置了。”
接着又取笑一声:“可可,你夫君都说饿了,你难道一点也不懂得关心人么?”
关心照顾人这一块,她的确不擅长。
可可赧颜道:“嫣然姐姐,我以后应该多向你学习学习,你温柔大方、心灵手巧,懂得嘘寒问暖,将表哥迷得神魂颠倒,我也争取像你一样。”
裴嫣然白了她一眼,附耳小声道:“为人妻者,可不能像以前做姑娘那般任性妄为了,体贴照顾自己夫君,是你最重要的事情哦!”
接下来就是两女小声的接头接耳,大多的话杨牧之都听不到,只不过,很快可可这疯丫头就突然惊叫了一声:
“什么?嫣然姐姐,那我岂不是要陪着他一起睡觉?”
杨牧之干咳了几声,只能停下脚步和这两个女人拉远距离。
裴嫣然红着脸轻拍了一下可可的脑袋,“与你说了多少次了,矜持、矜持。”
“再说了,你又不是没有跟他睡过觉?”
可可的脸瞬间绯红,是啊,巧妙放出这个风声的,不正是自己吗?
可可再一次提醒自己:“秦祎可,你是杨牛文的媳妇儿,你们已经有了肌肤相亲、夫妻之实了。”
修炼者的婚姻嫁娶,倒也不像凡人那般俗套。
重视者也可以六礼三聘,招呼亲朋好友来热闹热闹,不看重这些繁缛礼节的,与人打声招呼:某某某如今是我的道侣了。
这便算风光了,更有那些莫名其妙不声不响结为道侣的,等到孩子都会叫人了,相熟的道友才知道,原来你有了道侣啊?
三人走到那个没有挂匾的小食店,刚好还有一张空桌。
可可突然福至心灵,变得贤惠起来,抹桌子抹凳子、递碗拿筷,又倒了一杯清茶,再请夫君落座。
最后她挨着杨牧之坐好,等夫君先动筷,自己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