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那名少女才端着最后一道菜从灶房出来。她那还算清秀的脸上,似乎用冷水洗过了一把,带着少许湿润,还有一缕秀发紧紧贴在脸颊。
“纱织,你也坐过来吃饭吧!”老妇人唤了一声。
少女瞥了一眼桌子,婆婆独坐一方,邀月姐姐和那名贼好看的姐姐坐一条长凳,那个人坐在门边位置,如果要过去,显然只能坐他身边了。
“我,我来给客人盛饭吧!”少女的脸又开始发红,特别是伸手去拿杨牧之面前的饭碗时,手抖得特别厉害。
桌子底下,楚虞瑶踩着杨牧之的脚,瞪起一双大白眼。
给四人满满装了一碗饭,少女却不肯过来落座,端着碗筷,羞红着脸站在她婆婆身后。
邀月轻声唤道:“纱织,过来一起吃饭呀!”
少女这才老老实实过来,就坐在杨牧之右手那一方,一张小脸就像熟透的苹果,整个人坐在长凳上,更是如坐针毡。
桌子底下还被踩着脚尖,杨牧之哪里敢乱说什么话,便是看都不敢多去看那少女一眼,这样还怪我招惹人家姑娘,就太冤枉好人了。
杨牧之只能把视线放在方桌对面,挨坐一条长凳上的邀月和楚虞瑶身上。
根据他的观察,邀月自从进屋之后,就变了个人似的。那仅剩的一丝活泼俏皮完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高冷贵妇的形象,即便是那位和她应该相熟的少女,都不太敢和邀月说话。
而自家媳妇儿呢,一边低头吃饭,一边踩住自己的脚尖,偶尔抬头时,就会露出眸子里火药味十足的威胁眼神。
老妇人开口道:“邀月,在老身这里也就两件东西比较珍贵,第一件就是那副神图,想必这就是你此行的目的吧?”
邀月并没有怎么吃东西,轻轻放下筷子说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毗罗婆啊!不过我此次来,只需要神图其中的一部分就行,哪怕抽取其中几缕灵韵,做一个仿品也……”
老妇抬手打断道:“真品仿品都没问题,老身可以答应你,不过!你们也要答应老身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请说。”邀月显然有些意外。在这哀嚎泽中,毗罗婆可从来都不会对那些前来求宝者提什么条件啊?
要么就答应对方,要么就置之不理,跪死在这里都没用,要么心情好的时候,虽不会答应你的请求,但还是会送你顺利走出哀嚎泽……
守护着掌管天下所有妖族命脉的白泽神图,毗罗婆又哪里需要跟人提条件?
老妇继续说道:“老身之前说过了,我有两件最珍贵的宝物,前面只说了第一件,那这第二件嘛……就是我的乖纱织了,哈哈!”
聪慧如邀月,此刻她心底隐隐猜到了一些什么,不为察觉的瞥了一眼杨牧之,神色有几分复杂。
“其实老身的条件很简单,图可以给你们,但人你们也必须一起带走!”
邀月明知故问:“人,我们带走干嘛?又带去哪里?”
毗罗婆站起身来,死死盯住杨牧之,“嘿嘿,你邀月自然是不能带走纱织,但是这小子可以啊!”
杨牧之惊愕道:“奶奶,我,带走,她,做什么……?”
“哈哈!做什么,自然是做你的媳妇儿啊!”
“啊!”杨牧之一惊一痛,脚趾头被重重踩了几下就算了,关键自己什么也没做,就是老老实实津津有味吃了一碗饭,这就摊上大事了?
“婆婆,你说什么呢?”名叫纱织的少女,脸上又羞又急。
就在昨天,婆婆告诉她,明天将会有一桩天赐美好姻缘到来。虽然婆婆也舍不得你,但姑娘大了不都得找个好归宿吗,所以,等你那佳偶良配来了,婆婆就把你许配给他。今后啊!要是想婆婆了,就抽空回来看看吧!远是远了些,不过只要纱织能幸福快乐,婆婆也就安心了。
老妇没有搭理纱织,继续盯住杨牧之,却是问向邀月:“怎么样?这个条件不难答应吧?”
邀月闷声道:“毗罗婆,你这,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强人所难?那你们这些人,一个个不怕枉送性命跑来这里求我,凭什么就不是强我所难?老婆子守着白泽图,凭什么又要白白泄露天机给你们?”
杨牧之始终还是没弄明白,来这里求一张图做什么,和找自己娘亲又有什么关联,还有无缘无故的怎么就又要多出一个媳妇儿来了?
“哼,我的纱织,就有那么差劲吗?值得你们考虑这么久?”老妇的神情有些激动,一双锐利眼神在邀月和杨牧之身上扫来扫去。
邀月摇头道:“这个条件,我不会答应你。若是要其它的什么东西,我邀月都能设法给你找来,绝不推辞。”
老妇冷冷一笑,指了指楚虞瑶,道:“她和这小子已有肌肤之亲,不答应此事还说得过去,而你邀月又是为了什么,不同意这小子娶我家纱织?”
“嘿嘿!别以为,这世上就只有你邀月能读人心,你心里那点小心思,你应当知道我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