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柜门的长长的缝隙泄露出电闪的光来,一下一下从林天的眼睛上划过。
傅星河发现他接了电话,却没说话。
“林天?”他低声唤道,“是不是睡了?困了啊?”
他刚才看新闻,说沪市发布雷电预警,他想叫林天关好窗户再睡的。
林天深深地喘息着,手抓住傅星河的某件衣服。
“傅医生……”林天的声音夹杂着哽咽,说话还直抽气,大着舌头,“打雷了……雷好大。”他用力攥住傅医生的衣服,抱紧怀里的枕头,用力地呼吸。
傅星河听见他重重的呼吸声。
“你害怕这个?”他皱眉。
林天想否认,外面一道巨大的惊雷声,让他浑身都颤抖,撞在柜壁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他忍不住发出类似“呜呜呜”的抽噎声。
“林天?林天,你怎么了?”傅星河声音急躁起来,“你说话。”
林天害怕打雷,他觉得好丢脸,不想说。他强忍着,一只耳朵靠着手机,另一只手捂住耳朵。
“傅医生……你跟我,说说话吧……我好想你。”林天抱着膝盖,他还是在呜咽,强装镇定,却瞒不过傅星河。
“好,我跟你说话,你别害怕。”
林天心想:有傅医生的话,他肯定就不那么害怕了。
两人断断续续说着话,林天好像没什么说话的力气,而傅星河找不到要说什么,就说遇到的一些病人,还有棘手的病例。他一边说,一边让酒店给他订机票。
酒店说因为雷雨,飞往沪市的班机都停了。
傅星河打车去了机场,打算等第一班机就飞回去。
他的研讨会还有几天,傅星河却临时说自己有急事,请了假。
其实林天并不想听这样的事,不想听这样那样的病人,但他逐渐沉浸在傅医生的声音里,忘记雷声。傅医生不算个好的讲故事人选,但林天喜欢他的声音,他听傅星河说自己的第一台手术:“我那时候在斯坦福,主治做手术时羊水破了,病人正好情况危急,我在旁边就接刀了。”
“那个病人很奇特,他声称自己能预言,不愿意动手术,认为我们剥夺了他被上帝安排的能力。”
“我给他开刀,他有意识,在跟我说话,他说我会遇到一个很好很好的,很爱我的人。”说到这里,傅星河停顿了一下,仰头看了一眼机场的广播,“他发了一个中文音,类似于:tian,但他自己也不理解,问我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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