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江湖往事知多少 一

    青尘和李千渊眼中闪过惊异，均不再说话了，静等着张百变的下文。

    “说实话，老子从来没想到竟会有那样的女子！”张百变摇头叹气，“那年，我从碧峰山采完药下来时，在山脚处遇见了一个女子。”

    “当时，那个女子身受重伤，背上背着个包袱，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却仍然在往碧峰山上艰难地攀登。唉，老子从来没见过那么特别的女人。要光论容貌，虽然出众，却也算不得独一无二。但那女子身上有一种脱俗的气质，让人一见就移不开眼……”张百变慢慢地讲起了当初遇到花如媚的经过——

    秋天的碧峰山正是山高林密的时候，一位黑衣女子抱着个婴儿艰难地往山上走。张百变从山上采集了一些练丹和易容要用的药材后走下山来，随意地扫了这黑衣女子一眼，却猛然发现这黑衣女子身上有一种让人移不开眼的特别气质。

    “姑娘，这里山高林密，多有毒虫猛兽，你独自一人上山会很危险。”张百变好心提醒。

    花如媚冷冷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白胡子老头，只微微地点了点头道：“多谢老丈提醒，我会小心的。”

    张百变故做姿态地继续温言劝慰道：“老朽在这山上采药多年，倒也熟知山上道路，不知姑娘要去何处，老朽愿意送姑娘一程。”

    花如媚望望张百变干瘪瘦削的脸以及脸上慈祥的笑意，脸上渐渐也有点了温度，勉强一笑道：“谢老丈好意，我自己去就行了。”说完这句话，花如媚不再搭理张百变，自顾往山上艰难地行去。

    张百变呆立在原地，一时忘了说话。因为刚才花如媚虽只是浅浅一笑，却使得整个碧峰山的花草都失了颜色。张百变暗暗心惊：这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老子还从来没见到过这般神仙似的人物。看这女子也是身负绝顶武功之人，否则岂敢独自来到这危机重重的碧峰山？两年前上碧峰山之时，江湖中还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人物呀！难道是新近崛起的某个世家之女？张百变想了想，悄悄跟在了花如媚后面。走出不远，花如媚怀中抱着的婴儿突然啼哭起来，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惊起了隐藏在空寂山林里的一些飞鸟和野兔。

    “宝儿乖，不哭不哭，娘这就喂宝儿吃东西。”花如媚的声音里透着百样的温柔，却夹着一丝忧虑——因为身受重伤，导致孩子生下来后竟没有奶吃，平常只能喂点稀粥，宝儿的身子骨比平常的婴儿更瘦弱些。

    张百变隐在树丛后悄悄看去，见花如媚吃力地解下背上的包袱，拿出了一个小碗，从一个水壶中倒出一点水来，又掰下一块糕饼化在水中调成糊状，便欲喂到婴儿口中。

    “姑娘且慢。”张百变从树从后走了出来。

    花如媚闻言面色微变，抱着婴儿站起身戒备地道：“老丈为何跟踪我？”这老头跟踪了自己这么会儿，自己竟没发觉，看来这老头也是江湖中人——花如媚暗暗心惊——自己现在身受重伤，能坚持到现在已属不易，更别说与人交手了。

    张百变慈祥地笑着，缓步上前道：“老朽并无恶意，只是看姑娘病容满面，有点为姑娘担心。方才见姑娘的孩子饥饿，老朽这里恰巧采集了一些灵草露，愿意送给姑娘。”

    “灵草露？可以给孩子吃吗？”花如媚皱起了眉。

    张百变心下暗叹：此女果然绝色，一颦一笑皆风情呀！面上却是温和地笑着解释道：“此物乃是碧峰山半山腰上一种灵草茎干中所蕴藏的汁液，食之能强身健体，且最易消化吸收。用之喂养婴儿，可为婴儿驱除病患。”

    花如媚听到“可为婴儿驱除病患”这条，忍不住有点动心。花如媚初为人母，根本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宝儿最近却越来越瘦，还经常发烧拉脖子，花如媚心疼无比，却又不敢找大夫瞧瞧，为隐藏行踪，走路都尽量选择荒山野径。

    可是……这个陌生的老头说的话能信吗？花如媚犹豫了。

    张百变却哈哈一笑道：“姑娘莫不是怀疑老朽有什么坏心？老朽向以积善行德、治病救人为已任，又岂会害一个小小婴儿？罢罢罢，姑娘实在不信就算了，请恕老朽多事，老朽这就告辞！不过山上危险甚多，请姑娘多加小心。”张百变说完，背起采药的大背篓转身欲行。

    “请……等一等。”花如媚迟疑地叫住了张百变。

    张百变微笑回头道：“姑娘还有何事？”

    花如媚本来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却有点微微发红，看了看怀里犹自啼哭不休的宝儿，低声道：“请前辈恕晚辈适才无礼，不瞒前辈，小女最近正感染风寒，还望前辈赐予一些灵草露。”

    “姑娘不必客气，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天地生长的灵物本就是为了治病救人而生。”张百变一边说着，一边从背篓里拿出一个药箱，打开药箱后，取出了三个白色的小瓷瓶交给花如媚。

    花如媚打开一个瓷瓶的塞子，立即闻到一阵扑鼻的甜香，犹豫了一下，先倒出一滴在指尖观察，却是乳白色的半透明液体。花如媚刚想将手指放到唇边自己尝尝，不想怀中的宝儿竟停止了哭泣，小胳膊抱着花如媚的手指就往嘴里送。花如媚还没反应过来，宝儿已经han住花如媚的手指“啪嗒啪嗒”地吸吮起来，口里还发出满足的“嗯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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