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不见,子风哥越发的俊朗了。”
俊朗二字,乔月从来不曾当面对赵齐说过,今天,在这个时刻,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乔月有一种得偿夙愿的喜悦。
她今天穿着大红的嫁衣,这还有什么是难以启齿的事情,万千的兵马在前,在她看来,这就是她盛大婚礼的交响乐队罢了。
她盈盈走来,大红的嫁衣在满天的雪地里显得格外鲜艳亮丽。
她颤抖着手,想要去抚摸赵齐那张时常出现在她梦里的脸,还有她要帮他擦去从他眼眶里夺出的泪水。
“你怎么来了…”赵齐的声音有些生涩的颤抖,泪水早已经朦胧了眼睛,也不知道他看没看清楚今天的乔月格外的娇艳美丽。
乔月捂住他的唇,微笑道:“等你啊!等你四年了,今天虽然没有我家门前的那棵大树,可是我还是穿着大红的嫁衣,子风哥,月儿今天漂亮吗?”
赵齐泪流成线,泣不成声道:“月儿,我的傻月儿,你要什么时候时候才会为自己考虑,他们抓我,为的就是要你自投罗网啊…”
“我知道…”乔月温柔的目光始终注视在他那张镌刻着沧桑和疲倦的脸上,她伸出手,去帮他把那缕散乱的发丝拂起。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我…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我愿意为你这么做…”
是啊,她愿意。这就够了,什么值得不值得。
赵齐还有许许多多的话,可是都被乔月这一句她愿意堵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她,他笑了,笑得像个孩子,如果这一刻就这么死掉,他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有些事情,还是让她不知道的好,最起码。这样月儿更高兴一些。
他说道:“可惜了。到了今天我也买不起高头大马。”
这句话,乔月甜到心窝里去了,子风哥还记得,子风哥果然还记得他和我的约定。今天即便是死。也是值了。
是的。她本就是安了必死之心,所以只来了三个人,就连王三一家人她都没有告诉。
她说道:“够了。全都够了,有你这句话,月儿已经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呼呼的寒风在这个不适的时间吹了起来,吹醒了这两个梦里的人。
再回头,却是叶君生泪眼朦胧的站在那辆豪奢的马车旁边注目着她。
乔月抬头看去,嘴角翘了翘,略微有些调皮,微笑道:“来了!”
叶君生道:“是啊!来接娘子回家,到京城有些时日了,就是寻不见娘子。”
“苦了你了!”
乔月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这个夫君,这场不该出现的婚姻,其实他也是受害者。
叶君生有些胆怯:“不苦,不苦,看见娘子找到了相爱的人,为夫高兴,这就回去了。”
他说着,满眼期待和不舍的亦步亦趋从乔月身前擦身而过,走了好远,他又回头说道:“娘子什么时候有空了,记得回宁州,哪里永远是你的家,既然娘子安好,为夫这就回去,等你…等你…”
叶君生没有再回头,刘武德的准备很充分,早已经有人牵来了马车,车夫扬起马鞭打了个鞭花,马儿撒开四蹄就开始跑远。
乔月凝视着他远去,不过她知道,叶君生是个痴情种,或许,他这一辈子不会再娶,他说的等她,她毫不怀疑他会等她一辈子。
没有谁对谁错,戴梦楼的阴影下,他和她都是受害者罢了,乔月没有无情的说他们已经不是夫妻,让他盼着,望着,有个念想,或许能活得更好一些。
马车里又跳出来一个年轻的男子,个子差不多快有七尺高了,略显稚嫩的脸上有一抹若隐若现的青涩小胡须,宽大的额骨,高挺的鼻梁,乍一看,乔月差一点没认出来。
不过多看一看,她哪里能认不出来,这个年轻的男孩,正是她一手一脚带大的孩子,她的弟弟乔梦。
乔月忍不住再一次落泪,颤声道:“大了,长大了!”
“别过来…”
乔梦面色一横,看见乔月靠近,浑身散发出一股街头地痞的匪气。
他不悦道:“都是你害的,你个扫把星,你不是死了吗,死都死了还来害我干嘛?”
“小梦…”
“别叫我…”乔梦怒不可遏,“我已经不叫乔梦了,我现在叫卫梦,跟我大哥卫铭姓,和乔家,和你乔月已经再没有半点关系。”
“小梦…”乔月惨声点头,“那也好,既然没有关系,那你就走吧,好好的…以后一辈子好好的…”
“哼…”
乔梦狠狠的甩了甩袖子,拂袖而去。
乔月看着他愤愤离去的背影,还是忍不住满足的笑了起来,娘,弟弟长大了,你看,他比我都高了。
乔月幸福的笑着,三个都是她重要的人,再回首,她的眼里就只剩下唯一一个还没有离去的赵齐。
不料,一个妇人胆怯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飘来:“夫君…夫君,是你吗?”
人林的士兵闻声又闪开一条通道,一个娇俏又胆颤的小妇人从墙角处露了出来。
这个妇人穿着一件淡薄的破旧棉衣,看她肚子鼓鼓的,明显是已经身怀六甲。
乔月不认识这个女子,只是看见她的目光直直的盯在赵齐身上,眼睛了隐隐闪着泪光。
那一声夫君,就是傻子也知道喊的是赵齐。
哐当一声惊天的雷声在乔月脑子里炸开,下雪的天气会打雷吗?不知道,但是乔月听见了,实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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