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想说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把他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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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门被紧紧关上,维克多看到莫尔离开前对他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们不知道卫希礼和晖文想对他们干什么。但在被关在这个地方之后,维克多逐渐意识到晖文并不想和善合理地对待他们。
维克多开始后悔了。但是他同时认为莫尔说得对,即便他们被送上了军事法庭,他们也真正完成了任务,从表象上来看,控制实验体本来就不是他们的职责范围,而是研究所的防御机制不到位,甚至卫希礼也有很大的责任。
维克多渐渐冷静下来,他坐在空旷的金属房间里等候调令,他回头核算了过程中的一切问题,确认毫无漏洞了心跳才渐渐慢下来。
没问题的,他们已经补足了一切漏洞,所有的都被替换了。莫尔是数据处理的好手,如果不是这个任务,他本来可能已经加入国家数据安全机构了。
维克多尽力安慰自己,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房间屏蔽了信号,他无法传出任何信息,但是时间还能看。维克多盯了一会儿,强迫自己的目光离开腕表。他在想象编号十九和七号在做什么。哦不,七号已经有名字了,也有他的主人了,他叫解篌。编号十九的本事很好,他哪怕失去了记忆也不会轻易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希望他能和解篌一直安稳下去。
维克多感到忐忑不安。莫尔被带走了。他会怎么样?他会被拷问吗?不,现在可没有拷问这回事了。
维克多握紧了自己的双手,暗暗祈祷。他希望一切都平安无事地过去,也许编号十九和七号之后会被政府通缉,但这都将与他和莫尔无关。
他们只是两个小小的科学工作者,他们所做的最大成就就是创造了一种全新的治疗方式将编号十九从假死中复苏,这也许可以应用到今后所有的植物人治愈上。这个成就是巨大的,也许将来他们能够因此获奖……
维克多必须胡思乱想过来控制自己的紧张和恐惧。他只是一个科研人员,从来没有接触过军政。他想莫尔会没事的,毕竟莫尔的贡献是那样大。
而被维克多担忧着的莫尔,此刻盯着面前的卫希礼紧抿双唇一言不发。
“我一直认为,这种关系到举国安危的大事,没有人会出差错。”卫希礼坐在他的高背椅上,用手指摩挲着他大拇指上的扳指。
“研究所的防御机制不到位,”莫尔冷静地说,“我的仪器只负责实验而不负责防御。如果我们知道他有这么危险,我们不会让自己也陷入这种危险中。”
“危险?”卫希礼眯起眼睛,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对一旁的人偏了偏头。
一种不妙感忽然升了上来,让莫尔忍不住看向了门口。当八号出现时,这种不妙感升到了最顶端。
“你还记得他吗?莫尔先生?”卫希礼十指松松垮垮地交叉,放在桌面上,带着一丝隐隐的笑意。
“八号。”莫尔说。
“是的,八号,”卫希礼说,“这是你们这么叫他的。”
卫希礼站了起来,来到莫尔的面前:“不过他现在叫里昂。”
莫尔睁大了眼睛。“你改了他的所有权?!”
“更改所有权并不是只有你们能够办到,任何一个学习人造人制造的工程师都会,”卫希礼微笑着说,“他是属于国家的资产,不是属于你们个人的。”
莫尔的不妙感升到了最高,他盯着八号,只见八号面无表情地站在卫希礼身边,毫无感情地看着他。
“里昂告诉了我一些事,”卫希礼始终保持着微笑,“你要知道。如果狱警协助犯人逃跑,任何强大严密的监狱设备都不能阻止逃犯越狱。”
莫尔的惊恐上升到了最高。他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厉声说:“我们不会做这样的事!”他确定自己将八号的所有储存数据都更换过了,卫希礼不可能再找到一个高精尖高手恢复数据。
卫希礼只是微笑着沉默了一会儿,仿佛在面对死不招供的犯人,他对莫尔说:“我没想到数据高手的遥感帝国也玩得那么差。你和伙伴维克多,伪造了好几次监控了吧。”
莫尔的瞳孔扩散,他没想到卫希礼竟然真的能够恢复监控。莫尔的脸色惨白,他没有看八号,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卫希礼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他问道:“可以告诉我,他去哪儿了吗?你和你的伙伴都还有活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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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希礼和里昂一前一后走在长长的甬道中。卫希礼微笑着低声说:“你看,人类就是这么脆弱。他们会将敌人想象得无比强大,你只要保持沉默,给一丁点儿信息,他们的想象力就能将他们自己击垮。”
里昂默不作声地走在他的身后,眼神中闪烁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