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你简直太厉害了!”正要起身去捡,却被苏紫染拦下:“怎么跟他解释?难道说你打的?”
又被嫌弃了……
夕暄默默地扁了扁嘴,暗叹自己命苦,在头脑发达、四肢也发达的全能王妃面前,她永远只有被嫌弃的份儿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不见容恒回来,苏紫染甚至怀疑他被这林子里出没的野兽叼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夕暄都已经睡过去了,才看到那慢悠悠抱着柴火儿出现的身影。
待他走近之后发现他手中只有柴火,根本没有什么野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感情过了这么久,这人就是拾柴火去了?
他正要开口,苏紫染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身旁的夕暄,他便放低了声音,气呼呼地抱怨道:“这林子里一定是没有野味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一路走过去都没有看见什么野鸡野兔之类的啊。”他说得理所当然。
“哦,这样啊……”苏紫染好笑地扬了扬眉,看来这位“容将军”的头衔只是景帝看在他老子的面上随便封的吧?但凡上过战场的,怎么可能连个野味也打不到?
视线缓缓掠过,她状似不经意地“呀”了一声:“你瞧,那是什么?”
容恒循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竟然看到一只匍匐在地一动不动的野鸡,脸上先是一喜,忽而又有些尴尬地回头望了她一眼,却见她还盯着那只野鸡没有要和他计较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跑过去把那只野鸡拎了回来,顺带惊讶了一把,这鸡竟然还是活的!
“你说这鸡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什么毛病?”
“不然它怎么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呢?难道就等着我们吃它?”
“很有可能是老天知道你容大少爷途径此地又饿着肚子,着实可怜,便扔了只瘸腿的鸡在这儿供你填饱肚子。”
“真的?”
“……”
有时候她真的不禁怀疑这容大少爷的脑子有些问题,还是说那镇南将军只顾着打仗、忘记教儿子了?
到底是有多懈怠,才能把他教得这么单纯可爱、不谙世事……
“对了,认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你可以叫我凤兰。”
“哦,凤兰,我好像不知道怎么处理这鸡啊……”
“……”
她瞥了一眼他手中依旧完好如初的野鸡,深深地吸了口气,耐着性子问道:“那你抱着它这么久是在干什么?”
“研究一下怎么处理它。”
“所以你是打算告诉我,没研究出来?”
“我觉得它看着挺可怜的,要不咱还是别吃了吧……”
苏紫染眉心跳了几下,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忽然一把从他手里把那野鸡抢了过来,幽幽地道:“那行,你饿着吧。”
在对方一脸惊愕得像是见了鬼的表情中,她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三两下就把那野鸡拔毛扒皮。而后走到那堆柴火旁,从中抽了根看起来结实些的,往野鸡的身子中间穿了过去。左手举着插有野鸡的树枝,右手挑了些能烧的枝干出来聚成一团,利用钻木取火的原理,很快点着了火。
火星噼噼啪啪地跃起,野鸡身上的油水滴落在火中,响起“兹兹”的声音。
跳动的火光将她的小脸照得忽明忽暗,斑驳的树影疏斜投洒,容恒自认见过的美人不在少数,却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东西,明明就做着其他女子都不会做的粗俗之事,偏偏又有股不染世俗尘埃的清泠气质。
夕暄就是被这野鸡飘散的香味给唤醒的。
容恒眼巴巴地看着苏紫染,不知为自己方才那句“别吃了”懊悔了多少次,这野鸡金黄酥脆的模样看起来如此美味,还带着一股无论他怎么憋气都要钻入鼻间的香味,让他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凤兰……”
“恩?”
“我好饿……”
“可这鸡这么可怜,你难道想吃它吗?那多不好呀……”
“反正它已经这样了!”
苏紫染哈哈大笑,扔了个鸡腿给他:“那你回去以后千万记得给它立个碑,好歹他救了你那可怜的肚子一命,否则的话,你可得小心它哪天阴魂不散地来找你报仇啊!”
正啃着鸡腿的某人蓦地打了个寒颤,一口鸡肉噎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
月落无声。
翌日中午,苏紫染三人就到了南苑的避暑山庄,正巧帝王的仪仗队也刚到没多久。彼时,景帝已经入了庄子,几位王爷和大臣慢了些许,都还都聚在避暑山庄的大门。
帘子被撩开,苏紫染弯了腰正要下马车,远远地感觉到一道寒凉的视线,抬头望去,就这么撞入了一双漆黑如墨的凤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