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外地,丧事一切从简。只有镖局里刘灵芝几个不错的朋友过来参加了葬礼。
张秀才无儿无女,徐渊便做他的孙子,摔盆起灵,最后把尸体运到火仪观,火化后捧着一尺见方的小木盒回来。
刘小丫第一次经历生死,还不太明白平日里宠爱自己的太爷爷怎么就不见了。
拉着刘翠花的衣袖道:“奶,你不是说爹娘回来,太爷爷的病就好了吗?”
刘翠花抹着眼泪道:“丫,你太爷爷享福去了。”
“那太爷爷还能回来吗?”
“不回来了。”
刘小丫一听抽泣起来:“小丫要是想太爷爷了怎么办?”
刘翠花抱住她哭道:“太爷爷会在梦里来看你。”
张秀才去世对徐渊打击很大,这几日情绪低落,整日呆在屋里不愿出门,刘灵芝辞了镖局的活计陪他呆在家中。
“阿渊,你想开些,莫要伤了身体。”
徐渊躺在炕上萎靡不振:“以前我总觉得三爷爷能看着我中举,看着我考中进士金榜题名,可没想过他这么快就离开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们也没办法啊。”刘灵芝脱鞋上了炕,把徐渊拉起来靠在自己肩膀上。
“哥,万一我没考中举人,岂不是骗了三爷爷?他会不会怪我?”
“别胡思乱想了,三爷爷最疼你了,怎么可能怪你。”
徐渊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就差这么几日……”
“哎。”刘灵芝拍拍他后背把人揽住,他不比徐渊好受多少,而且心里隐隐有些担忧,毕竟刘翠花和刘老汉年纪也不小了,没了哪一个他都接受不了。
*
八月末终于迎来了乡试结果,放榜的前两天两人赶到保定府。
今年参加乡试的秀才一共一千余人,其中因为大雨成绩作废的大概一百八十多人,剩下的学子只入取了一百二十人,竞争可谓激烈。
放榜日两人特意早点来,没想到保定府台外里三层外三层已经围满了人,举人可比秀才金贵多久,甚至有不少商户在榜下捉婿。
辰时贴出红榜,人群一拥而上。
“中了,中了!我考中了!”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欢呼。
徐渊和刘灵芝望过去,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兴奋的手舞足蹈,丝毫没了读书人的矜持。也难怪,像他这么大的年纪想来不可能是第一次参加乡试,如今能考中也算是得偿所愿。
“哥,我有点紧张。”徐渊握紧刘灵芝的手,心砰砰直跳。
刘灵芝捏了捏他的手道:“别紧张,肯定能考中。”
几家欢喜几家愁,考中的无一例外全都是兴高采烈,落第的则垂头丧气,痛哭流涕。
两人终于挤到前面,偌大的一张红榜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徐渊定睛一看,第一名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徐渊觉得自己有点晕,双耳嗡嗡直响,眼前冒着白光,身边的喧闹声仿佛离自己远去。
他曾想过自己可能考中举人,却从没想过能拿榜首……这太不可思议了。
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我没看错吧?我是第一名?”
刘灵芝仔细的看了名字和后面的籍贯,确定没错后一把将徐渊抱起来:“没错你是第一名!你考了第一名!”
*
谁都没有想到,摘得解元的竟是个无名的小子。
其实说无名倒也不算,最起码三年前徐渊就在陈英面前漏了脸。只不过那会仅仅是府试,还不值得陈英亲自见他一面。
“你说摘得解元的是冀州人士,叫徐渊?”
“大人你可认得此人?”
陈英忍不住一笑:“我与此子倒有些缘分,三年前的府试也批阅过他的试卷。”
旁边的人附和道:“那还真是巧,晚上鹿鸣宴大人可要好好瞧一瞧这人。”
陈英捋着胡子点点头。
*
徐渊还没从中举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抓着刘灵芝的手,一会问一遍:“哥,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中了第一名?”
“对,第一名!”刘灵芝咧着嘴,不厌其烦的回答。
徐渊眼眶湿润:“若是三爷爷活着多好,他知道自己教出个解元该有多高兴!”
“他一定会知道的!”
两人回了客栈,马上有官府的衙役过来报喜,先是恭维了一翻,然后通知徐渊晚上去参加鹿鸣宴。
等衙役们离开后,房门又被敲响。
刘灵芝打开门见外面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你找谁?”
男人见面三分笑:“徐解元是住在这吗?”
徐渊探出头道:“找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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