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老汉坐在炕边叼着烟袋道:“大郎要是考中了,是不是就成官老爷了?”
柴新在京都住的时间久,对这方面了解的多一些,“差不多,如果考中一甲直接就授翰林官,二甲的话也会优先补缺。咱们阿渊如果能考中状元可就厉害了。”
当朝宰相就是状元,还有首辅大臣,翰林大学士,这些无一不是一甲出身!
“咱们先准备着,等下午去双燕楼看游街,我已经订好了位置。”
刘灵芝道:“万一中不了怎么办?”
刘翠花狠狠的掐了他一把:“别说丧气话!”
“哎!”
*
寅时刚过,宫门外已经等了上百人,这些都是今年的贡生,一个个意气风发就等着殿试一过,风光回家!
外面还有点冷,徐渊披着披风下了马车。
陈四海道:“徐兄弟,哥哥就送你到这了,好好考我们在家等你。”
“多谢陈大哥!”
陈四海赶着马车离开,徐渊裹紧披风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着:不紧张不紧张……还是紧张的微微颤抖。
自己马上要见到皇上了!那可是一国之君!天下有多少人能见到皇上啊?就算考不中进士自己这辈子也算值了!
“徐渊?徐渊!”旁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呼。
“还没恭喜你考中会元呢!”陆之谦挤着人群过来。
“也恭喜你考中贡生。”陆之谦考了第二百三十三名,名次虽然不高,但好歹是考中了,白逸岚就没这么幸运了,他第一场考完回去就高热不退,直接弃考了。
“今日殿试可要好好发挥,争取连中三元!以后我出门也有面子,同窗是三元及第的新科状元!”之前陆之谦还有些嫉妒他,如今也看开了,两人的仕途注定是不一样,与其嫉妒他还不如搞好关系,官场上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有求于他呢。
徐渊忍不住笑道:“我尽量。”
旁边有人听到两人对话,忍不住上下打量起徐渊,小声议论道:“这就是那个有悍妻惧内的徐会元吗?长得倒是玉树临风,可惜了……”
徐渊假装听不见,自己跟灵芝哥的关系,又不是旁人一两句话能左右的。
寅时三刻,宫门终于打开了,宫内戒备森严,有士兵一个个确认身份后才将人放进去。
二百多号人一入宫门,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听见簌簌的脚步声。能考到这个位置谁也不是傻子,没人敢在宫里大声喧哗。
宦官接引他们入了内城,穿过两道宫门徐渊终于看见雄伟磅礴的正殿!这就是老师每日上朝的地方啊……
“各位贡生请按照名次排成两队。”内侍发话徐渊走上前去站到的第一的位置,身边是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年轻人,这人便是第二名苏州大才子秦书尘。
两人互相打量一番,微微点头致意。
排好队跟着内廷宦官一直走到偏殿,有专门的人教导他们面圣的礼仪。徐渊学的认真,等学完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殿试在正殿举行,二百多名贡生按照位置依次入场,等了约半刻钟,有官宦高呼皇上驾到!所有人跪地叩首,三呼万岁。
徐渊低着头,余光看见一抹褚红的衣摆从眼前经过,然后坐在了正前方的龙椅上。
“都起来吧。”皇上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所有人回到座位旁边等待内侍喊入座。
今年殿试考的题目只有一个字:税。
朝廷轻减税收已有二十余年,百姓生活肉眼可见的变好了,人人歌功颂德称赞天盛帝为明君。
然而明君也有明君的苦,这几年国库空虚,户部天天跑到他耳边哭穷,陈英那老东西恨不得抱着他大腿求加税,丝毫不顾及自己阁老的脸面。
如今增税已经到了势在必行的阶段,但是要怎么增税,如何增税是个问题。所以他把这个难题抛给这些学子们。
徐渊拿到卷子后略加沉思,提笔开始写了起来。
“前头那个青衣学子就是今年的会元?”天盛帝低声询问。
旁边的大太监秋如喜躬身过来道:“回陛下,正是会元徐渊徐温柏。”
“看着倒是一表人才,他是江北徐家子还是荆州徐家的?”
“都不是,陛下这人是冀州人士,寒门学子。”
“哦?”皇上来了兴趣:“已经好多年没见到寒门子弟考到会元了。”
“是啊,说起来这人还颇有点意思。”
天盛帝见秋如喜满脸窃笑道:“你这老东西,又有什么趣事说给我听听。”
秋如喜能说会道,把京都盛传的悍妻之事说给天盛帝听,笑的老皇上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老货,别是编排人家吧?”
“奴才哪敢啊,不然待会圣上您亲自问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