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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那变戏法一样,原本空空的两手,互相一掏,就从衣袖里掏出两挂熏的香肠。
随着两挂香肠的掏出,南易的衣袖也肉眼可见的瘪了下去。
在李茂镇定和李晓梅惊骇的目光之中,南易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悻悻的笑了笑:
“让厂长见笑了。 一点厨子带东西的手艺,主要还是不想让外面的街坊邻居看到。”
“厨子的手艺?我倒是听傻柱天天说什么,厨子不偷,五谷不收之类的话。
我之前还当是个例。
看了南师傅这一手,合着这还是厨子手艺的一种?”
李茂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眼下街道虽然没有从各家各户之中征缴口粮。
可大家伙都在街道办的大食堂吃饭,家里除了一些用来煲汤的砂锅和瓦罐锅之外,根本就没有铁锅。
这个时候南易拎着两挂熏过的香肠出来,很难说这里面会有什么事情。
“傻柱?”
南易皱了皱眉头,口中念叨着傻柱的外号。
在院里住的时间久了,就连南易也把何雨柱的称呼变成了傻柱。
“手艺是手艺,主要是为了在外面给人做菜的时候,收拢主家打赏的东西。
厂长你知道的,越是大厨,越是不轻易的出面给人做席面。
一旦给人做了席面,给的肯定不止是钱,还有一些其他的稀罕东西。
这些东西贵重,见了光,对主家不好,对厨子也不好。
久而久之,学厨艺的时候,对于藏东西这事,当师傅的也就会提点一些。
有些厨子把这手艺用到歪地方,我这当同行的也不好说什么。”
南易涨了涨脸,低着头有些愧疚。
这道理李茂懂,就跟以前在银库当衙役一样,为了偷银子,那还不是练出来了一臀部的好功夫。
有人不偷只拿自己该拿的。
可有的人动了心,把本事用到了歪地方,那也没辙。
愧疚低头的同时,南易心中一跳,自以为自己明白了李茂这话的意思。
刚刚垂下的头,慌张的抬起来,原本藏两挂香肠藏的稳稳当当的手,这会也变得颤抖起来。
细密的冷汗,从额头快速溢出,没有连成一块低落,却也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厂长,您可别多想,我跟老贾家的人不一样,我这香肠是用钱跟隔壁院的屠夫换的肉。
然后自己买的调料,借着厂里的地方还有火候熏的。
拿着东西进厂之前,我在保卫科报备了的。
出厂的时候也称了斤两,比着我拿进去的时候,那是只少不多。
就算用着厂里的东西和柴火,我也是给了钱的。
会计那边还给我开了收据,这单子还在我家里放着呢1
想到刚定成分那会的苦日子,南易说话的语速那叫一个快。
生怕自己说的慢了一点,就会被人怀疑。
“南易啊南易,你看看你,我这还没有说什么的,你怎么就急成这样?
我就是闻着这香肠香,你看你着急的。”
李茂点了点头,口中轻声笑着,言语之前,就好像真的没有怀疑过这香肠的来路一样。
“是是是,是我小心了。”
南易赔笑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
得到了李茂这句话之后,心中总算是踏实了一些:
“厂长您是有眼光的,我这香肠啊,别看用的肉都是普通的肉,可我这里面配的料,那可都是绝活。
你要是吃着香,回头我给您抄一份就行。”
“抄一份?这传承的手艺,还能这样?”
李茂歪了歪头,多少有些诧异。
别的不说,就傻柱那被扣除了名号的一手谭家菜,那是宁可烂到手里,也不传给别人。
不说别人,就连何雨水这个亲妹妹,从小到大都没有接触过哪怕一个用料配方。
这会南易说能送上配方,李茂心里也是冷不丁的一震。
看了看南易认真的模样,李茂绷着脸,抬手将放到桌面上的两挂香肠往南易那边推了推:
“南师傅这话,可就有些吓唬人了埃
您之前说有事商量?要不然这香肠您先收回去,这配方的事情也不着急,咱们先说说这事?”
“哎?不是厂长!误会,误会了1
看着李茂的动作,听着这一口一个的见外称呼,南易心中疯狂的突突着:
“我这配方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跟那些人的传承可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对,没有关系1
南易尽可能的放平呼吸,让自己的话语和动作显的更有说服力一些:
“咱们这行当可没有什么专利一说。
不管别人的手艺多厉害,只要能琢磨出来,那别人也一样能用。
我这啊,是以前在鼎丰楼吃的一道菜里琢磨出来的。
我没见过原本的配方,但是这味儿,我也还原了个七七八八。
所以说,这配方那就是我自己的,我想给谁,谁也说不出个事儿来。
至于这香肠?那就更不是个事儿。
看着是香肠,可这里面加的有别的东西,真用的肉那可没有多少。”
说到这里,生怕李茂再度拒绝的南易,赶忙加快了语速:
“至于跟厂长您商量的事儿,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隔壁轧钢厂的李副厂长,明天晚上的时候有个席面想要我帮忙撑一下。
厂长您知道的,轧钢厂的厨子手艺能够满足李副厂长需求的就傻柱一个。
眼下傻柱人在医院躺着。
这厂里吃饭的规格又不能落下,这不就想着招呼我过去帮一下忙。”
“这事儿,我怎么没听说?”
听到跟李怀德有关,李茂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还探究起来。
“哎,这事儿也不是李副厂长没有跟您说。
实在是那边说的时间点,是咱们这边下班之后。
之前机修厂那边的事情厂长你也知道,李副厂长开了这个口,还是下班时间,我这真不好推迟。
可我到底是咱们机修厂的人。
就算下了班,我寻思着也得跟您这商量一下。
要是厂里临时有需要,让人一喊,也不会耽误事。”
该说的说完了,南易这边也没有什么多余好交代的,心里无事的他,说最后这段话的时候,语调也变得活泛了一些。
到底环境是能改变人。
在机械厂的南易,可比在轧钢厂,在机修厂的时候放开的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