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团,近千人,最后活下来的不到三百人,个个带伤,连为民这个团长,身上都留下了一个枪眼,两个弹片。”
“还好,他们顺利完成了伏击任务,打掉南边半个师小五千人。你说,咱们的军功都评下来了,为民的还没有下来。他最后会不会调军部去?反正他的学历、资历加功劳,全都够了。”
“不好说,他这次升一级是没跑的,跳级可能够呛。关键是越往上,位置越少。现在上面满着呢,外加许多老将老帅们,陆续被平反,怎么安置,估计军委都头疼。至于说去军部?我估计他不想去。他是带兵的,又不是走政工或后勤线上的,去军部能干什么?当个参谋吗?别忘了那句话,‘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他还不如到师里做个副师长自在呢。“
这时,孙大河翻了个身,嘴里呢喃了些什么,继续睡觉。他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李小龙轻轻拍着孙大河的后背,安抚他继续睡觉。
唐天叹了口气,说:“牛红嫂子可是真没辙了。为民团长一下了拉回来几十个需要术后护理、康复的重伤号,牛红嫂子这个护士长,连孩子都顾不过来了。说起来,咱们的军属,真是不要容易。为民哥和嫂子、孩子整两年没见了,这一回来,孩子就得送走。”
“没有办法,战时缄默是必须的,谁让咱们团有特殊任务呢。大河回他奶奶那也好,家里人多,生活条件也好,能更好地照顾他。他今年要上幼儿园了,再怎么说,首都的生活环境和教育水平,比部队随军家属区要好得多了。更何况等部队休整完,还不知道被派驻到哪里呢。”
“对了,龙哥。你转业,为民团长不会不高兴吧?毕竟你们俩是一起参得军。”
“没有的。为民几年前就劝我转业了。其实我们俩都知道,从他进军校深造时,他就注定一辈子在部队发展。而我虽然和他一起长大,一起参军,但部队对我来说,是一个过渡,我最终还是要回到地方的。1977年的时候,咱们在部队上,消息那么闭塞,都知道国内的运动结束了。我和为民那时就商量,准备让我转业。要不是我认识了军校医学检验专业毕业,刚调到咱们野战医院化验科的秦雅丽,我78年就回首都了。”
“最后你搞定了她没有?你一直不肯告诉我。”唐天也喜欢八卦。
“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这事还没有确定。认识她还不到一年,咱们就上战场了,直到咱们半年前回来休整,才和她重新开始。还好牛红知道我对秦雅丽有意思,这两年总对她说起我,这样我们才很快地开始交往。我走之前对她说,等我回去,安排好工作,写信告诉她工作情况,让她选择,是否愿意转业到首都,和我一起过日子。”
“那你还不动员她,现在就跟你一起转业回首都?”
“秦雅丽和为民差不多,都是参军后表现好,进军校深造的,毕业就是部队干部身份。她不是首都人,要想异地转业,需要和我领结婚证后,才能转业到我的户口所在地——首都。她父亲于1978年去世了的,她家讲究父母去世,三年内不婚嫁,要到今年下半年才满3年。现在只能我先走,等她守满三年孝以后,如果决定跟我结婚,我们俩去领证,然后她才能转业到首都。”
“还要等大半年呀,真是好事多磨。”
“你也28了,有机会,要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
“我家里写信,说已经给我物色了好几个,就等我回去相亲呢。这个春节,有我忙的。”
“小天,一会到了首都,下车后,你跟我绕一下,去我姐家认认门。以后有事,你去那留话,我很快就能知道。眯一会吧,再有两三个小时,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