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还算靠谱,买的卧铺车票,一张中铺一张下铺。
王扬和秦晚都是第一回坐火车,不过庄慧雅已经给他们讲过重要的几点,在火车上千万不要随便同情别人,不然会有不断的麻烦。
就比如说,现在就有一个五十左右的妇女站在秦晚的床边,半天也没见她动一步。看她的样子,就等着秦晚开口发问。
过了有半个小时,中年妇女才走开,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王扬靠近媳妇:“她就是那种买到顶层铺票想跟人换的吧?”之所以有这个判断,是因为她穿的不差,也勉强算是有书卷气质。
“应该是。”秦晚先前就看过了,顶层的空间太小,她坐着都直不起身体。
等了好久,车子才开动。
王扬从编织袋里翻出奶瓶,又把麦乳精给翻出来,拿着茶缸子去接水。
能买到卧铺票的,没钱没权都得有关系,像王扬两口子穿的这么简朴的还真是少见。
“你这娃娃几个月啦?”坐在秦晚对面的是个头发全都银白的老太太,一张嘴,就露出黑黑的门洞。
“7个月。”
小朵儿是个有喜感的小姑娘,她看看她妈,又看看老奶奶,两只小手鼓着掌,冽开嘴露出两颗门牙。
“真是个乖巧的小娃娃。”老太太之后就没再说过话,就是时不时的看小朵儿一眼。
王扬拿着奶瓶回来,从他媳妇手里接过孩子,往她嘴里一塞就作数。
小朵儿不想喝麦乳精,拼命的往外吐,可惜她注定不能成功,最终含着泪喝光了麦乳精,委屈的小模样直叫人觉得心疼,睡着的时候小肩膀都还在抽抽。
晚上,王扬抱着小朵儿睡中铺,秦晚一个人睡下铺。
三天两夜,终于到了。
下了火车,又倒了两趟汽车才到最终目的地,一个偏远山区的矿厂。
见到父母的时候,秦晚一点都没认出来。
“晚晚?”秦子昂没想到,他女儿真的来了,来的还是一家三口,只是看他们三个人穿着,过的不是很好的样子。
也是,他们家那个成分……
秦晚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喊了一声爸妈。
王扬看他媳妇没给介绍,就主动上前说:“我是晚晚的丈夫王扬,这是我们的女儿王蕊。”
因为去年的那封信,秦家夫妻在矿上好过了很多,起码现在他们的女儿过来,请个假还是没问题的。
他们住的房子很矮,很破,也很小,只有十平左右。角落有一张床,上头有一张补了无数补丁的被子。
秦子昂有点无措:“也不知道你们要来……”
实际上是知道也没用。
王扬一看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惨,就从编织袋里翻东西,把小朵儿的麦乳精和米粉都拿出来,还留下一床小被子。之后他把小朵儿给抱走,说是要看看附近的风景。
独留下一家三口。
谢婉音打破沉默:“你爷爷还好吗?”
“爷爷在去的那一年就走了。”秦晚无悲无喜的声音,透着淡然。
“走了啊,走了好,不用受苦。”秦子昂抬头望着天,面目苍夷。他不过四十出头,看着却如同六十的老者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