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眉头紧蹙:“皇兄,我看,还是别让章夫人卖关子了,到底有什么话,直接开门见山说出来,眼下事情这么多,哪有空闲时间花费到这些闲事上。”
在他看来,别说太孙没杀那个章和的理由,就是杀了,那也就杀了吧。
虽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种话,也就说来听听,大部分臣子都没那么傻,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都不乐意去死,但章和既然已经死了,就没必要为了个死人,伤了太孙的颜面。
这种差事,在他看来才是毫无价值。
皇帝显然也不耐烦,冷道:“你个妇人,有话就说,若是还要消遣,就是藐视圣驾,先治你大不敬之罪!”
章夫人脸色煞白,迟疑片刻,一头磕下去,额头上鲜血横流,痛哭道:“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小妇人,小妇人……”
她哭得皇帝心烦,一拍桌子大怒。
看见万岁爷是真不耐烦,章夫人闭上眼,颤抖得道:“万岁容禀,此人,方容……”
“大胆!”
话音未落,睿王先怒,“太孙名讳,也是你能说的?”
章夫人吓得花容失色,但却坚定抬头,咬牙切齿地道:“小妇人怀疑,怀疑太孙他,他不是太子殿下的血脉!”
此话一出,紫宸殿上一派寂静,竟然半点儿动静也没有。
所有人看向章夫人。
章夫人的容貌很美,只是现在形容枯瘦,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是真憔悴,连弱柳扶风也算不上,丑的没了风韵。
这个话题太惊悚,一时众人到不知该说什么了。
混淆皇室血脉,这种事儿也就话本小说里会存在,现实中根本就存在不了。
但这也是个最大的罪名,对于皇室之人来说,前朝有位公主,只是疑似有假,便被斩首示众。
眼下这个被怀疑的,可是堂堂太孙,大殷朝的继承人,若是有假,那还了得。
皇帝此时反而镇定得很,冷笑道:“你可知道,诬陷皇孙,是什么罪名?”
章夫人痛哭:“夫婿亡故,小妇人本也不想活了,只是不愿意先夫枉死,无论如何,都要让凶手偿命!”
她一转头,怒瞪方容。
方容整理了一下裙裾,默默跪下,将头上九珠冠取下,奉上去:“皇爷爷,一国太孙,不能有任何污点,现在既然有人提出这般疑义,哪怕不可信,孙儿也恳请皇爷爷,下旨废除我太孙之位。”
“胡说八道!”
皇帝深深喘了两口气,拿出个药瓶,往嘴里塞了一颗药丸子,怒喝,“来人,把这妖言惑众的妇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门外立时就有宫人推门而去。
方容却跪着再次叩首:“皇爷爷容禀,若是打死此人,孙儿怕是有理也说不清了,她不是说,有证据证明其所言,孙儿自负问心无愧,并无伤害章大人之举,就让她说完吧。”
皇帝生气道:“一个疯妇的风言风语,有什么好听的。你初生之时,正值二月初二,我在御花园中和你父亲共饮,宫人来报,侧妃早产生下一子,我还特意命人赏赐补药,这事儿谁都知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母亲从怀孕到生产,三日一次平安脉,脉案全都记录在册,并无遗失,随时可以调阅,你的身世,怎么会存疑?”
方容不说话。
皇帝叹了口气:“罢了,章梁氏,你既然言之凿凿,就把此事前因后果,一一说明,你最好记住,要是有一句不实,就不只是一死了之的事儿了。”
一群人都转过头去。
沉默半晌,似乎也有一点儿犹豫,章夫人才抬头,也没看方容,只看睿王道:“睿王去荆州,可知燕菩萨?”
睿王皱了皱眉,不过万岁爷都没阻拦对方说话,人家太孙又是坦坦荡荡,他也就老老实实地把调查案卷呈上去。
“燕菩萨说的是一位女大夫,荆州曾遇瘟疫,疫情严重,好几个村落十室九空,朝廷也派去医官,却束手无策,连钦差都染了病,半个月内,换了四个钦差,万岁甚至下了旨意,要焚毁荆州城,以免疫情扩散。”
这事儿皇帝记得,他那时候差点儿被逼得下了罪己诏。
罪己诏可不好下,当时他虽然已经做了几年皇帝,地位算是稳固,可那时候,他那些兄弟们的残余势力还没有清剿干净,且各地已经渐渐频频发生农民起义,流民动不动就杀官造反,他要是下了罪己诏,那些人更有借口威逼,很多事都让他为难,就在此时,荆州传来喜讯,说是有一女侠游历而来,眼看老百姓受瘟疫之苦,于是特来诊断疫情,为百姓治疗。
“我记得,那个女大夫姓燕,医术很高明,很短的时间就开出合适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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