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言藩,而是杨氏。
杨氏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严厉中略带乞求的光芒,她的脚步便不由自主的停滞了下来。
“呵,东楼阁下竟然也知道无耻二字,左传里有一句话,不知东楼阁下是否有听过?”
东楼是言藩的号,杨世忠此刻道来颇有冷讽之意。
“什么话,但请赐教!”言藩满脸堆笑,竟无私毫不悦之感,只是那仅有的一只眼亮得骇人。
杨世忠抬起眼眸,直视他那一只鹰隼般的眼睛,冷哼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子姑待之!”
言藩的脸色只刹那的阴沉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杨将军到了这般境地,还能说出这么幼稚可笑的话来,我言藩行至今日,连雷都没有劈一个下来,我倒想看看这上天会怎么收我?只可惜杨将军您是看不到这一天了。”
他笑得满脸得意,又将话锋一转,颇为遗憾的说道:“您说,当初您要是同意了我言家的提亲,将您的小女儿杨氏秋璇许配给了我,今天就算看在要叫您一声岳父大人的份上,东楼也不可能袖手旁观,您说是不是?诶,真是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后悔的药吃!”
“我呸,小女秋璇清灵如水,洁白如玉,岂能让你这样的一个无耻之人给糟蹋!”
杨世忠一声唾骂,本以为言藩被激到这个份上一定会对他暴跳如雷,拳脚相加,谁知这个独眼龙不怒反笑,竟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摆出一幅十分揶揄同情的表情来:“好像您的女儿嫁给了韩陌就没有被糟蹋似的,不是我说,杨将军您还太肤浅,太过以貌取人,别以为韩陌那个小子长得斯斯文文一脸正人君子的模样,其实他使出的手段比我还卑劣。我东楼想要什么人就会明目张胆的去要去抢,但他不一样,他会设计、会欺骗、会收买人心,先哄得您这个老丈人开心,然后再使法子夺了您女儿的贞操,这样您女儿就是不想嫁也不得不嫁了。”
“你说什么?简直胡说八道!”杨世忠显然是不敢置信,在他印象中,韩陌还是一个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他当初之所以同意将璇儿嫁给他,看中的就是他的人品以及对璇儿的真心,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眼光,可是今天却从言藩这个小人嘴里听到这样一番话,不,这定然是言藩故意来刺激他的。
可转念他又想到了刚才女儿的眼神:璇儿似乎真的跟从前不一样了,从前总爱在他怀里撒娇活泼好动的女儿,怎么现在会变得这么的沉静,尤其是她的笑容,再也不复他记忆中的灿烂明朗,竟是显得那般凄婉忧伤。
杨世忠不禁又朝女儿秋璇看了一眼,但见她眸子里盈满了水光,一副急切想要奔过来的样子,又连连摇了摇头,对言藩道:“言公子,你今天来若还是想让我写一份假供的话,那么很报歉,老夫恐怕要令你失望了。”
言藩仍旧是一幅不急不缓十分欠扁的笑脸,微叹了一声道:“没有关系,杨将军喜欢耗时间,那东楼就陪杨将军耗着,反正您除了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儿外,还有几个丰神俊逸的儿子,听说将军的几个孙儿也是不一般的秀异绝伦,东楼阅人无数,见识过不少女人,却还未尝过娈童的滋味,不如就先拿将军的几个孙儿来历练一下,如何?”
“你——”杨世忠顿觉一口鲜血涌至喉头,只差一点没有喷到言藩的脸上。
看到他一幅恨不得生啖了他的狰狞表情,言藩犹为满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言藩深知杨世忠的软肋,知道他不怕死,但却绝对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将他逼到这个份上,言藩心道:这个冥顽不灵的老匹夫也总该开窃了吧,于是,他又慢条厮理的补了一句:“将军莫生气,生气伤身,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将军大人您就坐在这里再好好想一想,想想是自己的孙儿重要,还是你的那些同党重要?”
说完,他又高声大笑了起来,正要转身走的时候,身后又传来杨世忠的凄声厉呼:“我没有同党,言藩你这个小人,别以为你设此一局就真的能蒙骗得了皇上!”
再次听到“小人”这个唾骂声,言藩才略微的变了一下神色,这时,一直躬身立在他身后的李锐大人见势不妙,马上发挥了他的狗腿潜力,叫了两名狱卒过来,重重的两鞭子甩到了杨世忠的身上。
杨氏再也忍不住,甩掉手中的洒扫工具,跑到那两名狱卒面前,握住了挥过去的鞭子。
韩凌暗叹不妙,在这个有鬼才之称的魔王面前,她们该如何自保其身?娘亲还是太过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