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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云裳看着容景遇抱着被子走了过来,眸光深了些,微笑的看着容景遇道:“容太傅该不会是想和本相同枕共眠吧?”
容景遇笑着问道:“有何不可?”
明云裳半躺在床上,单手支着头道:“当然可以,欢迎之至!本相能与容太傅同枕共眠,实是人生之幸事,我祖上积了大德!”
容景遇见她此时虽然还顶着谨夜风的脸,但是那眼角眉梢里透出来的风情,却又有属于女子的娇媚,她嘴里的话他是不信的,只是不知为何明明知道是假话,听在耳里却也是极舒服的。
他一身白衣站在她的床前,不说话,只对着她浅浅一笑。
明云裳觉得他不去做男妓实在是太可惜,那笑的样子有如嫡仙,似乎还不沾一点尘埃之色,她突然觉得像他这样的男子,若是被一群女子摸来摸去,也不知会是何种感觉。
她继续微笑,笑意更浓了些,只是那张脸终究不是她,纵然笑意再浓,她也觉得不太舒服。
她见容景遇不语,她便说话了:“容太傅站在我的床前不动,只看着我,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容景遇抱着被子道:“只是想好好看看你,看看就算我这样看着你,你是否还能坦然自若。”
“那你发现了什么?”明云裳含着笑问。
“你坦然了,而我却坦然不起来了。”容景遇缓缓的道。
明云裳闻言笑更欢了,容景遇又轻声道:“我之前还在想,若是一早醒来,看到躺在身边的女子变成了男子,也许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是今夜这般看着你,我倒又觉得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可怕,还有几分盼着日后早上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这张脸。”
“变态。”明云裳忍不住在心里骂,面上依旧笑道:“难得容太傅如此喜欢我,看来我祖上不止积了德,祖坟上还冒了青烟了。既然如此,容太傅为何不上床?”
容景遇轻叹一口气道:“我想我此时上床,依着你的性子怕要给我一脚。”
明云裳微笑道:“容太傅对自己太没自信了。”
容景遇朝前走了两步后道:“不过就算我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还是想上前来一探究竟。”
明云裳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形,不再说话,只是看着他。
容景遇将被子放下,在她的身边坐定后道:“为什么不踢我?”
明云裳反问道:“为何要踢你?”
容景遇笑了笑道:“你此时若是再不踢我,一会你就没有机会了。”
明云裳问道:“为何?”
容景遇笑而不语,明云裳看到他的那副样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一运劲,才发现她身上一片柔软,竟再也使不上一点劲,她顿时大惊。她自进到这间屋子便全副警戒,只是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容景遇轻声道:“毒是放在油灯里的,无色无味,茶是解药,可惜的是你不喝。”
明云裳骂道:“无耻!”说罢,奋力爬起来抬起脚就朝他踢了过去,只是这一脚实在是没有什么力气,倒有几分像是在在按摩。
容景遇一把抓住了她的脚,将她的袜子除下来道:“果然是天足。”
明云裳自和容景遇在一起之后,她的心里便提起十二分小心,没料到还是着了这个浑蛋的道,她恨得咬牙切齿,却犹自淡然的道:“容太傅好这一口?”
容景遇缓缓的道:“说不上来,只是觉得你实在是很特殊。”
明云裳问道:“哪里特殊呢?”
容景遇轻声道:“你娘为你倒真是花了些心思的,只是纵然如此,她依旧不是个衬职的母亲。”
明云裳淡淡的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拐弯抹角的也没有人能猜得出你的意思。而今日里我也落在你的手里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为所欲为了。”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后轻声道:“我们再做一笔交易如何?”
明云裳抬眸看着他,他轻声道:“用你的清白换书奴。”
明云裳闻言心里火腾腾直烧,就算她平日里一片淡定,也想剁了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只是纵然她的心里怒到极致,面上依旧浅笑道:“我从不和人做这样的交易。”
容景遇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道:“你这样的回答我是否可以理解为心甘情愿与我共度**之夜?”
明云裳的手有气无力的半勾着他的脖子道:“阿遇果然有玲珑心思。”
容景遇见她的眼角眉梢里有了一抹轻浮之色,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他的心里有了一抹冲动,想将明云裳的手红拔下去,却终究强自忍着,淡淡的道:“难得你愿意,我还以为你的心里只有世子。”
明云裳笑的明艳动人,用尽全力爬到他的怀里道:“你的确没有他那样的风情,只是他在某方面却差了些,容太傅的身体康健,想来也不是他所能比的,我也想试试。”
容景遇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脖颈,带来阵阵酥麻,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来没有和其它人如此亲密过,他以为他会很讨厌的,但是心里的感觉却没有他想像中的那种感觉,他轻声道:“你把世子当成什么?又把我当成什么?”
明云裳微笑道:“世子是我的夫,阿遇是我的情人。”
容景遇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明云裳趴在他的胸口轻声道:“阿遇和世子放在一起便是完美的,你们各有各的长处。我以前并不知晓阿遇的心里对我有那样的感觉,我如今才知你以前对我百般为难不过是你爱一个人另一种方式。其实你可以早些告诉我的,那样我们也就不用走那么多的弯路。”
她的话一说完,另一只手便软绵绵的抚向他的胸口。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勾引一个人,只是这种勾引却和情爱没有关系,她是个演戏的高手,可是在这一刻她却觉得这出戏她实在是难以演下去,她心里对他的讨厌远远大过她的预期。
她此时全身功力尽失,唯有寄希望于她前几日才得到吸魂**,那门武功极其邪门,她到如今还不知道该如何用它,但是秦解语告诉她,若是动了杀念便能用那门邪功。
事到如今,她也顾不得杀了容景遇会有何种后果,他若是真碰了她,她还真不如死了的好!
容景遇看了一眼那双在他的胸口缓缓行走的纤细小手,并没有任何其它的动静。
明云裳的手已经缓缓游到了他的胸口,她的眸光陡然转深,杀念迸出,容景遇却突然起了身,他轻叹道:“那你又把我当成什么?”
“小倌。”明云裳心里恨的要死,关健的时候被他逃走了,而她心里杀念一起时,她的眼睛已变成了红色。
容景遇扭头看了她一眼,看到她眼睛里的颜色后道:“你还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一边对我说着情话,一边却想要我的命。”
明云裳见这招失了手,心里有些沮丧,却依旧平静无波的道:“你听说过黑寡妇吗?”
容景遇自是听过,当下轻哼了一声,明云裳缓缓的道:“对你我就得像黑寡妇一样狠,你如今还以为我没有反击之力吗?虽然我方才失手了,但是我可以保证,你若是靠近我,就算是得到了我,我也一样会杀了你。”
容景遇看着她的那张淡然无比的脸,心里一时间却满不是滋味,虽然他明明知道她方才的举动是假的,可是那柔软的身体贴到他身上来时,他还是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扭头看着明云裳,明云裳依旧含笑半躺在那里,在那一刻,他真觉得她有几分像黑寡妇了。
他深吸一口气道:“我就让你如此讨厌?”
“我没有讨厌你。”明云裳微笑道:“相反还很迷恋你的身体。”
容景遇闻言心里升起了一抹极为特殊的感觉,有悲凉,有厌恶,却又夹了一丝喜欢,他看着明云裳轻声道:“不要把话说的那么狠,你迟早有一天会爱上我的。”
明云裳实在是不知道到这个时候了他哪里来的这样的自信,她当即微笑道:“话说我对那一天也很期盼,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光景。”
容景遇单手负在身后,眼里一片深思。
明云裳身染奇毒,没有内力的支撑,她的精神便有几分不济,眼皮子开始打架了。却又觉得容景遇站在那里的样子,倒有几分萧瑟的苍凉之感,也有几分遗世而独立的清高之态。
她打了个呵欠,身子靠在锦背之上,身上却愈加没有力气了,她知道此时那药力才算是真正上涌。她心里暗骂,这下完蛋了,这下完蛋了!
她奋力想要自己清醒一些,可是她越是这样,眼睛却越是睁不开,她有些迷迷蒙蒙的看着容景遇,他的影子也在眼前变成了两个。
她知道容景遇恨她入骨,有这样羞辱她的机会,他是断然不会放过的,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睡过去,否则明日里起来她怕是再也没有脸见人了!
她是不太在乎女子的名节,可是不代表她不在乎被人迷一奸,她的心里如今爱的是郁梦离,除了他之外,她又哪里能容忍其它的男子碰她。她的心里因为有了这一番念而愈发的气郁难挡了,可是眼睛却还是重重的闭了起来,意识也开始涣散。
容景遇站在一旁看着她努力相要睁开眼睛却又无力睁开眼睛的样子,眸光微微深了些,待见到她的头轻轻的歪到一侧,他便知道她是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走到床畔在床上坐了下来,伸手轻轻抚上了她的脸,那张人皮面具做的极好,入手的感觉竟有皮肤的细滑之感。
他的手微微颤了颤,伸手轻轻解开她个衫的第一颗扣子,扣子一解开,露出了她雪白粉嫩的脖子,那层皮肤如同上了岫一般泛着诱惑的光华。
他的喉结紧了紧,身体里有了一抹异样的情愫,当那情愫涌起来的时候,他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这种感觉已经多年未曾有过了,而她若是不晕过去,怕是也不会让他这般摸她,就算是她面上是同意的,心里怕也拿着刀子在捅他。
容景遇的手落到她第二个衣结上时,正想要解开,却听得她呢喃了一声:“阿离……”
容景遇的眸光微暗,轻声道:“他们说要好生考验你,所以我对你百般为难,你恨上了我,我却因此爱上了你,云裳,你说,在这冥冥之中,是不是都是注定的?”
明云裳此时彻底失去了意识,又岂会回答他?
容景遇又轻声道:“这些年来,我做了很多的事情,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以前以为我永远也不会后悔,我可以冷情冷性的过一辈子,却忘了人心都是肉长的,都是有温度的。我纵然心已死了多年,血液里也流着悲伤,以为看透了人间的风雨,以为我可以绝情断爱,却终究是高估了自己,终日在算计阴谋中打滚,却还是看不透自己的心。”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对你动心,这种感觉来得实在是太过微妙,却又终究难以控制。”容景遇的手轻轻执起了她的手道:“我以前以为我再也没有办法牵另一个人的手,可是却被你牵了几次,我知道那些都是你的计谋,不过是想吓退我。你的目的是达到了,可是在我的心里却激起了的波澜。”
“你让我尝到了牵手的感觉,可是你却不再让我牵你的手。你我之间,除了算计和阴谋之外,怕是再难以存一分的情意。”
“我说你有一日会爱上我的话,你一定会觉得很好笑,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很好笑,纵然我知道我们之间其实还有一个转弯的地方,但是我却知道,纵然你知道所有的真相,你也不会爱上我。我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让自己安心一些罢了。”
“这些话如果你是清醒的时候听到,一定会狠狠的嘲笑我一番吧,还会以为我又在对你说谎。可是你却不知道,这些话是我这一辈子说的最真的话。”
“这些年来,我一直都一个人过年,不是找不到人陪我,而是我不愿和任何人一起过年,因为她就是死在大年夜,我原本以为那个恶梦会伴我一生,如今才知道只有走出来,我才能好好的活着,拥有爱人的能力。今年想拥着你一起听新年钟声敲响,听白雪落地的声音,那些感觉是那么的美妙,美妙到能让忘记那些不快。所以我才会去求皇上,求皇上将你留在宫里。”
“我也知道等明日天一亮,药效一过,你我之间怕是又得针锋相对,算计的你死我活。可是云裳你知道吗?我早已不愿与你为敌。而我处处对你的算计,对你而言或者是另一种保护。皇上的疑心病太重,他是不可能让一个朝臣独大的,哪怕这个朝臣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所以有我的牵制,你反而更平安些。”
“想来你也怨我上次揭露你是女子的事情,其实我也并没有恶意,只是不想你太辛苦,变成平平常常的明云裳,过一段简单而又快乐的日子,可是却害得书奴下了狱。”
“你对郁梦离情根深种,他看起来似乎也对你极为用心,可是我却想知道你们的爱情是否真的能越过一切的障碍,这一夜过后,你们若还能相爱,我自会祝福你,而他若是存有一分其它的心思,那么很抱歉,你就是我的了。”
容景遇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无可奈何,他轻声道:“你也不必恨我,我是为你好,只是你若是真要恨我的话,想来我也拦不住。只是这些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怕是会笑话我吧!”
他轻轻将她抱了起来,鼻子里闻到了属于她的独特清香,他贪婪的闻了闻,近乎自言自语的道:“天亮以后,我怕是再也不能这样抱你了!”
他的眸子微微合上,正在此时,一股杀气朝他袭了过来,他的头也没有回,伸手一弹,袖子顿时鼓的满满的,夹着浓浓的劲风朝那股杀气袭了过去。
来人识得厉害,往后退了一大步,一袭红衣如血在午夜里绽放。
容景遇淡淡的道:“就知道你会来。”
秦解语冷冷的道:“放开她。”
容景遇缓缓的道:“她心里也没有你,就算我放开了她,她也必不会多看你一眼。”
“那是我的事。”秦解语的眸子一眯。
容景遇看着穿外的白雪道:“你最好不要胡来,她就在我的手上,我若是想让她死,只消动一根手指头而已。”
秦解语的眸子里杀气更重,屋里没风,他的衣服却似鼓足了风一般,竟有了猎猎之声,他冷着声:“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也不介意把你剁成肉酱。”
容景遇却不再看他一眼,而是扭头看着明云裳道:“给你一个选择,一个是立马过来杀了我,但是在你杀我之前我一定会杀了她,另一个选择是你立马滚回去,不要再来打扰我们,我明日里还你一个活人。”
秦解语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威胁过,当下气的脸色也变了,只是他却也知道,容景遇这种人,素来是说的出也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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