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容景遇的面色微变,却很快就回过神来,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明云裳浅笑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事情我本一点都不关心,只是谨夜风无意中得知了,他临死之前告诉我了。”
容景遇的眸光转深道:“知道又如何?这对我而言从来都不重要,而且这事在皇宫里并不是什么秘密,相反倒是谨相知道了这件事情,想来心中也难以安定下来吧!”
她的眸子微微一眯道:“我的心中一直极为安定,再说了那又不是我的事情,与我何干?”
容景遇笑了笑,明云裳又道:“我以前是想不明白你苦心谋划是为了什么,如今倒是全知道了,我不得不说,容太傅,你的胆子还真大!”
容景遇的眸光冷了三分,明云裳又缓缓地道:“我们走着瞧!”她说罢便大步走上她的马车。
容景遇的心念微深,那张儒雅无比的脸上却又绽出了三分笑容,她纵然猜到了又何妨?这件事情就如他知道她是女儿身一样,纵然明知也难以揭穿,也难提供实在的证据,说明不了任何事情。
天顺帝在明云裳离开之后,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每次单独面对这个臣子,他的心里都难以安定下来,容景遇一直暗示他她是女子,可是不管他怎么看,他都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一分属于女子的味道。只是他的心里又总是不由自主的把她想成是个女子,这一次的赐婚对他而言又是另外的试探罢了。
他心里盼着她拒绝,又盼着她答应,心情自是十分复杂,而当他看到她苦着脸答应娶婷韵时,他的心里不知为何还是轻松了一些,不管怎么样,在她的心里以对他还是存了一分敬意,也许他和她就维持着这样的君臣关系也是不错的。
他这段日子一直派人去找元宵夜遇到的那位女子,她却像是从此消失于人海之中一样,不管他的人怎么找都没有一点音信,也没有半点关于她的消息,他本来打算去问战天南的,只是一想到她是妓子的身份,便又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了。
那个有些古灵精怪的女子也成了他这一生暗暗相思之人,纵然他贵为帝王也有他得不到的女子!
明云裳回到谨府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吩咐莫扬和秦解语准备和她一起出发,只是管事却过来道:“莫侍卫被皇上宣进皇宫了,想来是和相爷错开了。”
明云裳听到这个消息微微一怔,暗付天顺帝这个时候找莫扬又是唱得那一出?该不会嘱咐莫扬好好监督她吧?她的心里有些烦躁,正在此时,莫扬却回来了,听说她找他他便赶到她所在的花厅。
明云裳见他进来便问道:“皇上找你想来是有所重用,不知给了你什么职位?”
莫扬看了她一眼后道:“相爷料事如神,皇上只是觉得这一次是我的机会,让我一边护送相爷去燕州,一边做这一次剿匪的先锋。”
明云裳原本只是想奚落他几句,不想却说中了,她愣了一下后道:“如此说来,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莫大先锋官,有你相护,想来这一路都会极为顺畅。”
“相爷就莫要笑话我了。”莫扬轻叹一口气道:“这一次燕州之行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便望一切平安便好。”
一直不说话的秦解语听到燕州两字时面色微微变了变,他破天荒的不再啃饼子,将饼子收起来道:“你不能去燕州。”
“为何?”明云裳有些好奇的道,自秦解语跟在她的身边之后,很少会发表意见说自己的想法,此时这样说必定有原因。
秦解语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莫扬,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明云裳等得有些烦躁,正欲再问,他却终是说道:“燕州是戎人的地盘,也是魔教的地盘。”
明云裳早知魔教的地盘在西北的方向燕州也算是在那边,她自从莫名其妙的得到吸魂**后就对魔教的事情甚是敏感,她一直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秦解语嘴巴捂得死紧,她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如今听说燕州那边也属于魔教的势力范围,顿时便来了兴趣。
她浅笑道:“那又如何?我还正想找魔教的人晦气来着!”
秦解语白了她一眼道:“你有那个本事吗?”
明云裳瞪了他一眼,他硬着声道:“听我的,燕州你绝不能去。”
明云裳也赏了他一记白眼道:“圣诣下来,谁敢违抗,再说了,你说不让我去,总得告诉我理由吧!只说不去,鬼才信你的话。”
秦解语长叹一口气道:“你若是去了那边,必定会有极大的危险,你如今的武功,根本就应付不来。”
“我应付不来不还有你嘛!”明云裳嘻嘻笑道:“我知道你脑袋虽然一天到晚短路,但是武功不短路。”
秦解语虽然弄不明白她嘴里的短路一词是什么意思,但是想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他气的将头扭至一侧。
明云裳见他到如今也不说出原因,也有些恼火,当下大手一挥道:“去收拾东西,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秦解语瞪了她一眼,抱着饼子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扭头就走。
明云裳也不理他,由得他去,当天晚上,圣诣就已下达,命明云裳为督战,莫扬为先锋,郁梦离为主帅,直赴宿州的大宫调集兵马。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三公主的驸马梁悦和于军,那梁悦是梁文道的内侄,受梁文道的影响,对于兵法甚有研究,而且自小好武,有着不错的武功根基,他觉得这一次是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心情极度昂扬。于军原本是御林军的一个小头领,因为上次和明云裳南下赈灾,回朝之后天顺帝大赏同行赈灾之人,于军也受到了重用,再加之于尚书的打点,他也得到了这一次平叛的机会。
于军相对梁悦就要淡定的多,他自从南下赈灾的事情之后,整个人成熟了不少,再也没有往日的轻浮之气,也经过上次的事情,让他知道外面的能人异士极多,他需要加倍小心。而他对明云裳一直极为崇拜,一进来便向明云裳行礼。
明云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好好做事,我信你可以将所有的一切做得妥妥当当的。”
于军笑道:“谨相放心,这一次断然不敢再给你添麻烦。”在他的心里,明云裳于他是有救命之恩的,他极为尊重她。
明云裳见他的眼角眉梢里都透着几分稳重,和之前相见有着本质的差别,心里也暗暗留了心。
郁梦离依旧披着厚的狐衾,那模样仿佛一吹就倒,明云裳看到他的样子,心里倒有几分温暖,却也暗暗替他担心。她盼着这一次燕州之行能够找到让他的功力恢复的法子,寒毒不要再那么频繁的发作就好。
她知道他以前生病的样子是三分真七分装,而今却已经是七分真三分装了,她心里对秦解语也是有些恼怒的,那浑蛋铁定知道如何恢复他的功力,可是就是不告诉她,她也没有法子。
一行人互相见过礼之后,明云裳便朝皇宫的方向拜了三拜,然后就带着一行人朝北而行。
高高的城墙之上,有人目送他们远行,容景遇白衣如雪的站在上面,单手负在身后,任凭春风吹起他的墨发,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男装打扮的劲装女子,那女子的眉眼有几分英气,看起来甚是凌厉,正是安静波。
容景遇缓缓地道:“你一会带着人跟着他们。”
安静波看了他一眼道:“其实吧,也不用你那么小心,你若是真的对他们放心不过,大不了我就再做一回劫匪,这一次把他们全部都做了。”
“你若是能杀得了他们上次就杀了。”容景遇不以为然的道:“你的那个**再厉害,也有失效的时候,而我还有更好的法子对付他们,杀他们是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安静波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心里有什么计划,但是我却知道你的那些计划大概和兰陵王府有关,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吗?”
容景遇笑了笑道:“你比我的那些婢女聪明太多。”
安静波双手负在胸前道:“你也说了,他们是婢女,而我不是。”
容景遇的眸光微深,安静波看了他一眼道:“我和你是合作伙伴,各取所需,容太傅该不会这么快就将这件事给忘记了吧!”
“你是除了明云裳之外另外一个能入我眼的女子。”容景遇缓缓地道。
安静波掀了掀眉毛道:“容太傅这样的话日后可别对我说了,一说我就浑身上下鸡皮疙瘩直起,你对明云裳动了心那样对她,由此可见容太傅的感情太过可怕,我受不起,我还想好好的活着!”
容景遇闻言面色微变,安静波见他的脸色不好,当下又道:“我只是猜的,若是不幸言重我向容太傅道歉。”
容景遇淡淡地道:“你想太多了。”
安静波的眉毛掀了掀,容景遇却又道:“这一次他们去燕州,战天南必定会偷偷跟过去,他去之前必定去见过太后,所以要从皇上那边下手杀他是不可能的事情,我要你帮我杀了他!”
安静波想起在花灯街上看到战天南的样子,心里满是不屑,她讨厌像战天南那种自以为是的人,所以当日她曾去过战天南的侯府,然后毫不客气的把那里弄得鸡飞狗跳后走人。让她杀明云裳她觉得是有些难度的,但是若是去杀战天南,对她而言那就不是什么事,她当即满口答应道:“他若是去了,我必取他性命。”
容景遇对她大闹侯府的事情也是知晓的,此时听到她的口气却觉得有些怪异,他看了她一眼道:“你好像很讨厌战天南,之前他得罪过你?”
安静波随口胡掐道:“有一次我在江南闲逛的时候遇上了他,和他打了一架,对他实在没有好感。”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对她说的话将信将疑,当下缓缓地道:“但愿你这一次能杀得了他。”
安静波瞪了他一眼道:“你若是信不过我,就不要让我去做,若是信得过我,就不要说那些不冷不热的话,我不吃这一套。”她的话一说完,她便转身走下了城墙。
战天南的确如容景遇所料的那般先是去了太后那里,他细说这一次的事情弄不好就会变成大事,梁悦和于军为两人都不是那种有真本事的人,他求太后让他秘密跟去,若是真有什么事情也好接应一二。
太后听他说的有理,当下便应了下来,他回府准备好东西之后就跟了过去。太后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天顺帝,天顺帝心里虽然不悦,对太后的作法也深不以为然,只是太后都应了下来,他也不好用这件事情问战天南的罪,只得由得他去。
战天南出城的时候刚好遇到从城墙上下来的安静波,他再一抬头,便看到了容景遇,他的心里便生了三分寒意,暗骂明云裳笨的像猪,只怕是被这个男人婆给骗了。
他对安静波的印象实在不怎么样,此时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一向粗神经的战侯爷差点没骂“一对狗男女”,只是这个想法冒进他的脑海时,他又觉得有些好笑,人渣和人渣在一起,关他什么事?
他冷哼一声,也不理安静波,摧着马一溜烟的跑了。在他的心里又开始担心起这一次的燕州之行了,这一路上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风波,但望她一切安好,上次南下他没有陪在她的身边,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陪在她的身边。
他要和她一起笑看整个燕州的风云,他就不信他会输给郁梦离!终有一天,当她转身的时候一定能看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