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她,只是又细细说了些事情,问她最近是否安好的事情,她都一一做答。
两人分开之后,水云轻没有回她在山顶的小屋,而是去了魔教的决舵,她看着那威武的腾龙雕刻,想到父辈的心思,一时间心里又有些悲凉,想到她这一生的波折,又终是觉得世事弄人,她的人生里有太多的不堪回首。
她在明云裳的面前表现出来的虽然有着母爱,可是在她的心里却又有着淡淡的恨,那恨来自于明云裳的父亲,她幽幽的长叹了一口气。
她的手轻轻抚过居中的那把椅子,当年她爷爷当亡国君的时候来到了魔教的总舵,将一切安顿下来之后便将魔教的总舵修得像皇宫一般,所有的仪制原本都想参照做皇帝的来,只是那些江湖汉子都不习惯那些繁文缛节,到她父亲的时候,便将那些了礼数废了不少,只是这总舵还是像皇宫一样的留了下来。
在魔教的总舵里,到处都可以看到腾龙的花纹,到处都有着皇宫的奢侈。
她的心在这一刻也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眸子眯成了一条缝,正在此时,角落里传了一记男声:“姑姑之前说不在乎这教主之位,如今可是改变主意呢?”
水云轻也不看他,只淡淡地道:“坐到这个位置实不能算什么,若是能坐到京城里的那把大椅子上,那才叫有本事。我知道你的野心很大,只怕这个位置并不能满足你吧!”
“**待我极好,我自要实现他的心愿。”东方叶不紧不慢地道。
水云轻冷笑了一声道:“一个个的话都是说得极好听的,只是事情却做得不怎么样。”
东方叶笑了笑,水云轻又缓缓地道:“你是父亲的徒弟,却管我叫姑姑,这辈份似乎似乎有些对不上。”
东方叶轻声道:“在我的心里,姑姑就是姑姑,**的年纪也能做我的爷爷,所以也不敢乱这辈份。”
水云轻的眸光深了些,然后缓缓地道:“难得你还有这分想法,纵然觉得极假,可是听着还是有些受用,但愿你心里想的和你嘴里说的一样。”
东方叶微笑道:“我一向言行一致,若量姑姑想要这个位置的话,我随时都可以让给姑姑。”
水云轻看了他一眼道:“你有这分心思就很好,我多年不问教中之事,这个位置也不适合我。”
东方叶的眼睛微微一眯,水云轻又缓缓地道:“你既然对我乐家如此支持,便将那个位置让给云裳吧!”
“只怕她的心思不在这个上面。”东方叶浅浅地道。
“没有关系,我会好好**她的,有些事情她也会知道的,她的身上原本就有重任。”水云轻淡淡地道:“以前她没来燕州,那便罢了,如今来了,自然就得负起那个责,自然,也要得到她原本就该有的东西。”
“姑姑说的是,只是怕其它的兄弟不服。”东方叶缓缓地道:“她的武功似乎不怎么样。”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否愿意让位,其它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水云轻的语气很冷。
东方叶的身子微微一揖道:“一切但凭姑姑安排。”
水云轻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一下头,却没有再多说什么,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她对东方叶,自是什么都不信的,东方叶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
明云裳回到县衙已是子夜时分,她推开卧室的门,却见屋子里点着一盏幽暗的油灯,郁梦离半躺在她的床上,她微微一愣,他却轻声说:“回来便好。”
他的声音如同午夜的风,幽深而又淳厚,让人听得有些不真切,她却听出了他内心的孤寂和担心,她抬眸望去,却见他又美的勾魂夺魄,只是那双眸子明显比以前深了。
她有些心疼,知道她半夜外出让他担心了,她走到床畔轻声道:“阿离……”
他轻应了一声,伸手轻轻拉过她的手,然后微微一用力,她的身体便躺在了锦被之上,他的唇随之覆了过来,温柔而又缠绵。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合上,心底升起淡淡地欢喜,任由他的唇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身上。
红帐轻摇,一室春光。
第二日一早,明云裳醒来时一摸枕畔,却已不见了郁梦离,她再伸手一探被窝,被窝一片冰冷,想来他离开已经很长时间了。她看了一眼身上因昨夜欢爱留下的痕迹,脸上一热,当下却又浅浅一笑,然后便开始穿衣。
她的衣服穿到一半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郁梦离行事一向低调内敛,于情欲之事也一向极为律己,此时两人身处异地,他这般半夜前来索爱终究是有些不太正常的。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当下极快的将余下的衣服穿好,然后如一阵疾风的般的朝外奔去,门外县令正侯在那里,见她出来忙行大礼,她懒得理会,见余军就一旁,忙问道:“世子呢?”
于军见她神情焦急,有些奇怪地道:“世子昨日便计划今日一早带兵去澄阴山去围剿魔教教徒,他难道没有告诉谨相吗?”
明云裳一听脸色大变,她一把抓住于军道:“世子什么时候计划的?为何不来告诉我?”
于军平日里见她都是嘻嘻哈哈的,像这样暴怒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心里不禁生出了三分惧意,当下支支唔唔地道:“事情是世子昨夜订下的,末将当时想来通知谨相,只是谨相不在房间里。”
明云裳想到昨夜她外出见水云轻的事情,心里没来得一紧,她不知道郁梦离为何会做这样一个决定,明知道魔教的事情是不能用强的,此时这般前去只怕是危险重重,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一把将于军松开,却问道:“澄阴山?澄阴山是什么地方?”
于军再度愣了一下后道:“世子难道没有告诉谨相澄阴山是魔教的总舵吗?”
明云裳的眸子里迸出了危险,当下恨恨地跺了跺脚,她和郁梦离在一起之后,他瞒过她几件事情,第一件是容景遇的太傅之位,第二件是路老头的身份,这件事情便是第三件了。之前的两件,他瞒下她从根本上来说是对她好,可是这一件事却远远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她之前曾问过郁梦离是否知道魔教总舵在哪里,他只说魔教之人行踪不定,没有人知其行踪,其总舵为了逃避朝庭的围杀,设在极为隐密处未曾有人知道其确切位置。她对他的消息从来都不曾怀疑过,所以自是信的,虽然她也曾问过身边的人相关之人魔教的总舵,可是所有人全部推说不知。
而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终究太短,就算是再聪明有些事情也难以为力,纵然她派再多的人去探听消息,可若是郁梦离刻竟瞒她,那么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
她的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当下便又问道:“仲秋等人呢?”
“世子的随从和他一并出发了。”于军轻声道。
“该死!”明云裳咒骂一声道:“你就是个浑蛋,这么重要的事情竟不来通知我!”
于军心里也有些憋屈,这件事情他已经解释过一遍了,明云裳还骂他就表示她极为在乎这件事情,当下劝慰道:“世子的身子虽然不好,但是他身边的那些随从个个武功高强,想来也不会有危险,相爷不必太过担心。”
明云裳知道仲秋等人的本事,他们若是遇到一般的高手自能全身而退,可是那是魔教,他们几人联手对付东方叶都没有将其擒住,此时跑到人家的老是巢去,魔教里高手如云,他们又岂能占到便宜?原本她的心里还没有太多的担心,可是一想到昨夜里郁梦离的反常,她实在是很难把所有的事情往好处想。
她懒得和于军废话,当下银牙一咬,然后便往外走去,只是走不到几步才发现她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澄阴山在哪里,当下扭过头问道:“谁知道澄阴山的具体位置?”
那个跪在地上双脚早已跪麻的县令道:“回谨相的话,下官知道,只是那里极为危险,谨相是一介书生,还是不要去的好。而世子吉人自有天相,定能平安归来。”
明云裳听到他那一番话觉得和放屁差不多,她此时的耐心已到极限,当下眸光微寒,不再听那个县令罗嗦,一把将那县令拎起来道:“闭嘴,带路!”
那县令那样回答原本是想在她的面前拍几个马屁,不想却引得她动了肝火,而她那一抓之力极大,让他差点连气都透不过来,这哪里像是一个弱质书生该有的身手?只是他也来不及细想,只双手死命的扳着明云裳的手道:“谨相,手稍微松一点。”
明云裳扭过头一看,却见她的手抓着那县令的领子,因为力气大了些,那县令的脸已胀得通红,她将手微微松了松,然后寒着脸道:“走!”
那县令一得到喘气的机会,忙又道:“谨相莫急,那澄阴山的路极为难走,一定要有向导才行,此时冒然前去,必定凶多吉少……”
明云裳觉得那个县令简直罗嗦有堪比唐僧,当下冷着声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把向导找来,否则本相立马治你办事不利之罪!”
那县令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性急的主,心里早已怕得要死,明云裳的手一松,他立马急匆匆地去召集人马。
于军见她满脸忧色,知道她心里担心郁梦离,忙道:“谨相,一会让末将陪你一起去吧!”
明云裳缓缓地道:“你留守在这里坐镇,若是叛党攻来也不至于失了后盾。”
于军一听也有道理,明云裳扭过头却见梁悦也缩头缩脑在从房间里探出头来查看,她不紧不慢地道:“你留意梁悦,本相觉得梁悦的心里有其它的打算,本相和世子都不在这里了,你一定要替我们看好家,明白吗?”
于军轻轻点了点头道:“谨相大可放心,只要有末将在,这个县城必定无忧,若是出事,末将提头来见!”
明云裳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一定要看好这里,我信你!”
于军闻言有眸子红了红,然后再重重地点了点了头道:“多谢谨相的信任。”
明云裳见于军再也没有上次赈灾时的纨绔之色,心里倒也放下心来,只是不管他的能力如何,有些事情也不得不交于他去做。
她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最适合带她去魔教,只是依着他的性子,必定是不会带她去的。
她对着有些干冷的空气长叹了一口气,那县令很快就将带了一行人走过来道:“谨相,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明云裳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便大声道:“好!”
“等一下。”一记硬梆梆的声音传来。
明云裳扭过头,见秦解语抱着大饼站在不远的屋廊下,他见她看过来后道:“不是我打击你,你们这些人去澄阴山,不过是去送死罢了。”
“就算是死也得去。”明云裳一字一句地道。
秦解语走到她的身边对她道:“你为了他连死都不怕?”
“他为了我连死都不怕,我为他而死又有何妨?”明云裳不答反问。
秦解语的身体怔在那里,他的脑袋一时间想不通这些事情,只是想到他娘为他省下饼子然后活活饿死的事情,他的眸子里不自觉的有了一丝泪光。
明云裳将腰带束得紧了些道:“对你说这些你铁定是不明白的,我们走!”
秦解语看着她走出了院子,终是叹了口气道:“我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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