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云裳听到那声巨响时吓了一大跳,却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扭头一看,却见得大门口那边已涌进来群人,那些人的身上满是鲜血,眼睛已经杀得一片通红,那模样当真是可怖至极。
杀气和戾气扑面而来,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红依不自觉地站在她的身前,扭头道:“世子妃快进屋,把门关好。”
明云裳听她这么一说便知道她是想让她从地道里离开,只是明云裳却不觉得兰陵王府会比谨府安全,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红依却急道:“世子妃……”
明云裳轻声道:“这房门与大门相比如何?”
“自然不如大门坚硬。”红依轻声答道,却已经明白了明云裳的言外之意,这扇房门既然不如大门结实,那么她逃走也无益,再则这些人这般涌进来,不管他们躲到哪里去只怕都没有太多的用处。而她却又终是觉得能躲得过一时便算一时,京中的风云骤起,天顺帝不可能不理。
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红依能想到的她自也能想到,可是她却觉得今日没有那个必要,她已经听到外面急促的马蹄声。
红依看到她的样子心里有些急,却也明白她的心思,红依手中的柳叶刀已经拔了出来,她腰间的暗器更是早就准备好了。
那些府兵根本就拦不住那些如狼似虎的哑军,那些哑军所到之处一片狼籍。
明云裳上次跟着郁梦离曾见识过那些哑军,只是当时他们只是在操练,并没有见到他们杀人的样子,此时她看到他们那一双双杀红了眼,只余下暴戾的眼睛,她突然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寒意。这些人全部都是兰陵王训练出来的,这些年来,兰陵王都对他们做了什么,才会让他们变成这副样子?
明云裳突然觉得兰陵王的心里必定满是恨,否则是不可能训练如这样的杀人狂魔来的。
明云裳想到上次兰陵王来求郁梦离,让他帮忙想法子将那些哑军送出京城的情景,郁梦离曾说过兰陵王的那些哑军极为残忍,她以为不过是行事有些嚣张罢了,可是此时看到他们样子时。她突然觉得她以前的想法太过单纯,这样的一群人简单就不能再称之为人了,而是一群野兽!
眼见得那些哑军就要冲了过来,红依的暗器已挥了出去,她的暗器和轻功是一绝,此时遇到危险,她更是毫无保留的挥出了她的暗器。
那些暗器霸道无比,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哑军全部的击倒在地。
红依的眸光无比沉稳,下手却是一点都没有留情,只是那些人蜂涌而来,她身上所带的暗器终究有限,根本挡不住那如潮水一般涌过来的哑军。
红依一向稳定,却终究是个女子,她虽然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但是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
红依的手不自觉地拌了下,就这一下,那些哑军却已冲到她的面前,她的柳叶刀在空中划了一个极为漂亮的弧度,然后极快的朝那些哑军刺了过去。
明云裳就站在红依的身后,心里也升起了淡淡地恐惧,她的手里也握了一把短刀,那是她做首辅时买来的防身之器。之前在和安静波交手的时候曾经用过,她更用那把刀结果了剑奴的性命。
她见得一有哑军靠近,手中的短刀便毫不留情地朝那些人刺了过去,只是她的短刀全部刺了一个空,那些攻到她面前的哑军全部倒在了她的面前。
明云裳扭头一看,便看到秦解语的了一件灰色的衣裳站在她的前面。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她知道只要有秦解语在,她一时间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红依一看到秦解语,也松了一口气。
秦解语的长剑荡出如虹,挡在他眼前的那些哑军全部都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上顿时散出来巨大的杀气,那浓烈的杀气让那些杀红了眼的哑军都吓了一大跳,一个个站在院子里再不敢朝前走进一步。
秦解语冷笑了一声,他的眼睛再次变成了一片赤红,冷厉的如同地狱里勾魂的使者。
明云裳见过秦解语杀了很多次的人,她对秦解语的杀人之术无比膜拜。此时她再看到他眼里的鲜红,便知道他今日里只怕又要大开杀戒!
两队人马对视着,红依在旁道:“秦解语,把那些人全给杀了!”
秦解语却并没有理她,明云裳站在他的身后没有说话。
那些哑军一个个都睁大了一双眼睛看关秦解语,看着他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淡淡地恐惧。
明云裳终是咬着牙道:“这些人的确都不能留,太可怕了!”
秦解语扭头看了她一眼,她的面色一片凝重。
秦解语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他身上的杀气却更加地重了。
那些哑军也感觉到了他极为浓烈地杀气,他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分惧意,他们的眼睛集体一眯,然后再陡然睁开,紧接着拎着手里的大刀就朝秦解语砍了过来。
秦解语没有说话,只冷笑了一声,长剑荡起,刹了间便将那些冲在前面的哑军全部杀死,个个是一剑丧命。
就算明云裳是第二次看到秦解语这样杀人,还是吓了一大跳,她有孕在身,不愿看太过血腥的场面,便将头扭到一侧。
红依却是第一次看到秦解语这样杀人,顿时瞪大了一双眼睛,却见秦解语的眼里杀气四溢,却又透着别样的洒脱,那沉稳的样子,倒让红依第一次见识到了秦解语的无上风彩。以往红依看到秦解语时,虽然知道他身怀绝技,可是却没有料到他竟有这样的绝技!平日里那个呆板的少年,除了啃一个又冷又硬的饼子之外,再没有任何其它的特色,很多时候他往房梁上一跳,倒更像是一个隐身人。
可是他此时自半空腾起的样子,那简直就是帅到了极致。
红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吸着一口气忘记了呼吸。
秦解语却并没有看她,一招才起,另一招已攻了出去。
此时白雪落下,他那把明亮的刀就像一条白练一般在人群里飞来飞去,杀机四现,白练所到之处,必有鲜血洒出。
红依觉得她的暗器就算是练到登峰造极也不可能有他这样的杀伤力,而且那攻击的手法,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厉害得多!
在这一刻,红依对秦解语彻底拜服,她觉得今日里她根本就不需要动手了,这些哑军,只怕根本就不够秦解语杀!她更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得罪谁也绝不能得罪秦解语,这个家伙简直就不是人!
白雪还在下,院子里却再也没有厮杀声,只余下数百具尸体躺在那里。
秦解语的刀收了回来,上面满是鲜血,他看了一眼那把刀,然后如往常一样伸出舌头舔尽了上面的鲜血,那动作不紧不慢,完全似在享受。
红依看到他那样的举动后,小脸顿时一片惨白,方才对秦解语的崇拜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家伙不但是个杀人狂魔,心理还有些不正常,否则又岂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喝人血?太可怕了!
如果说方才她对他还存有一分绮念和佩服的话,那么从今往后她看到他只会退避三舍。
秦解语却完全无视红依的眼光,他不紧不慢地把他的事情忙完,然后再不紧不慢地把剑收加鞘中,然后再不紧不慢面无表情的站在明云裳的身边,而当他的剑入鞘的那一刻,他眼里的红色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他那一身灰色的衣裳上面没有沾上一滴鲜血。
明云裳扭过了头,没有看到地上的尸体,却听到四周一片宁静,她便知道秦解语已经将那些人全部都收拾完了。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四周又响起了脚步声,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就算是她再不情愿,也终是将头扭了过来。
她的头才一扭过来,便看到宇文乾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他就在最前面。
宇文乾进来看到屋子里满地的尸体不由得地倒抽了一口气,他也是习武之人,自然能看得出来那些哑军都是被人一刀置死。他和那些哑军交过手,那些人个个凶悍无比,以他的武功,要杀掉一个都得费好大的劲,可是这些人竟被人一刀杀了,这里必定有顶尖的高手。
他看了院子里的人一眼,只余下红依和明云裳以及秦解语站在那里,他的目光落在了秦解语的身上。
秦解语却根本就不看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又冷又硬的饼子啃了起来,对身边的杀戮和鲜血如同无视,他的嘴角却还沾满了鲜血,他这么一咬大饼,大饼上顿时有了一排血印。
宇文乾看到这种情景心里暗暗生惊,却没有再去看秦解语,而是扭对着明云裳施了一个礼后道:“世子妃可安好?”
“多谢宇文大人关心。”明云裳轻声道:“我无妨,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世子妃所见。”宇文乾轻声道:“一群不知死活的叛党进京作叛,我奉皇上之命前来剿杀,这些人丧心病狂,自进京之后,见人就杀。”
这些事情明云裳早就知晓,她轻声问道:“京中好端端地怎么会有这样的一波人前来做乱?”
“这个我也不知晓。”宇文乾答道:“只是这些人为祸甚大,圣上有命,一个不留,世子妃若是无事,我便再去其它地方巡视。”
明云裳轻轻点了一下头,宇文乾扭头就走,只是他转过头走不到十步,却又停下来道:“世子妃可知世子的下落?”
“世子昨夜一夜未归,我心里很是担忧。”明云裳轻声道,一双眸子里满是关心之情。
宇文乾的眸光一片幽深,却又道:“世子妃不必忧心,世子在京城之外,外面反倒不如京城惨烈,想来世子也能逢凶化吉。”
明云裳觉得他话中有话,见他要走,便又道:“宇文将军请留步。”
宇文乾回首,明云裳却又道:“我一介妇人,又有孕在身,如今实在是挂念世子,却也无法出城察探,不知宇文将军可否行个方便,派几个亲信替我到罗浮山下看看世子是否有事。若有事,还望接应一二。”
宇文乾明白她的意思,行了一个礼后道:“世子妃放心便是。”他说罢,便大步走了出去。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手中只有魔教的人好用,可是自从上次天顺帝遇刺之后,他便在京中严察魔教的踪迹,魔教的人连京城都进不来,她就算是想派人去查探一下都不易。而在这样的危机关头,她自也不敢让秦解语离开她半步,她知道只有她安全,郁梦离才不用替她操心。
此时遇到宇文乾实是再好不过,她刚好让宇文乾前去查看一二。莫扬昨夜外出,至今未归,若说她心里没有一分担心,那也是骗人的。
郁梦心站在街头,看着那些哑军在巷子里被宇文乾的人劫杀,他的心里就有一些难过,这些虽然是兰陵王所建,但是平日里他也悉心打理,教他们搏杀之术。对他们的感情,他并不比兰陵王少,却又发自内心觉得极为可惜。
他此时的脸还一片火辣辣的痛,他想到之前和兰陵王对话,他的眸子里便有了几分寒意,兰陵王竟敢那样对他!他可是兰陵王的亲身儿子!他想起自从他进到兰陵王府之后,就一直是要地位没地位,要身份没身份,受尽了京中之人的嘲笑,到如今却是连妻都没有娶上,而兰陵王今日竟还如此待他!他的心里对兰陵王也生出了一分恨意。
郁梦心伸手摸了摸脸,然后冷笑一声,见到那些哑军已朝兰陵王府的方向冲了过来,那些哑军一看到他眼里满是喜悦,若是他们会说话的话,此时只怕已经要喊出声来了。
郁梦心的眸子里满是梦冷,他的眼睛眯了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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