偆的彩嫔礼服也如期送来,郁偆便真的要去长春宫了。
郁偆带走的东西不多,占地方的衣服,她都送给了司籍司里的人。她带走的只是一些名贵料子,贵重首饰,以及这些年攒下来的钱财,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大箱子。
拜别了崔司籍,郁偆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崔司籍看着郁偆孤零零的背影,只希望郁偆能挺住。这可是崔司籍她自己,后半辈子的依靠啊。
到了长春宫,宁昭容将郁偆领到住处。
“这里就是你的床铺,原本想让你和我们住一间屋子,可就是怕你觉得挤,就让你和另一位彩嫔一道住。”
郁偆看这房里有三张床,询问道:“还有谁住在这里?”
“除了严彩嫔,还有一位姓周的宫人,你以后有什么事,就吩咐她去做。”
正说着,周英就从外头进来了。
周英一看见郁偆,就吃了一惊,她知道今天会有一名新的彩嫔来,可没想到会是郁偆。
是啦……都是一样的年纪,但总归是不同的。
周英向郁偆行了一礼:“见过彩嫔。”
郁偆还礼,笑道:“以后同住一个屋里,难道还能一直这样多礼?”
宁昭容道:“你们以后有的是说话的机会。”她看向郁偆:“我再带你去看看别的地方,跟你说说,你以后要做些什么。”
“好……”
郁偆在长春宫适应的很快,她本就在这里呆过,不少都是熟人面孔。淑妃娘娘又不难伺候,是个和蔼之人。在熟悉了之后,郁偆越发如鱼得水。
在郁偆不知道的地方,淑妃正和贴身嬷嬷,讨论着郁偆。
“你觉得那郁氏到底如何?”
张嬷嬷道:“听严彩嫔讲,郁彩嫔做事十分周正,心思敏捷。严彩嫔常有不及之处。只是……那郁彩嫔似乎有些孩子气,还有她的月事似乎一直没有来。”说到后面,张嬷嬷的声音已压得极低。
淑妃一声叹息:“还是太小了些,先放在身边养上两年吧。要是……也就不必再提这事。”
“是。”
淑妃也是没办法,她儿媳妇是英国公的孙女,在她眼里真的没什么不好的,大家培养出来的女儿,就是做太子妃也够格。可有一件事,在淑妃心里堵得慌,她媳妇嫁进皇家这么些日子,肚子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虽说成亲的日子还浅,可淑妃看着别的妃嫔,孙子孙女绕膝,总是有些焦急的。虽然不急在一时,可还是早些预备着比较好。
“既然郁氏还小,那你再相看相看,看看还有谁合适。秦氏那里如何?”
“御医来过了,说是不大好,有可能早产……”
这一日,郁偆不用值夜,便在房中看书。周英散了头发,看着郁偆的模样,不由自主的模仿起来。
郁偆看了一会儿书,便要休息休息,让眼睛放松一下。郁偆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了,这周宫人看书怎么眼珠子一动,盯着一个地方一直看。
郁偆也不是多嘴的人,她放好书,又洗了一回手,便要歇息。
“我先睡了,你看好书,记得将蜡烛灭了。”
周英手忙脚乱地将书放下,自嘲似得笑了一声。她学个样子又有什么用,她又不识字。
第二日一早,周英给郁偆打了热水,又积极得给郁偆拧帕子,弄得郁偆很是不好意思。
郁偆看向周英,道:“你有什么事吗?不如明说了。”
周英略微拘谨地道:“你能教我识字吗?”
“可以啊。”郁偆想都没想:“不过,我可当不起一个教字,我读书的时候,你跟着我念就是了。”
周英心思敏感,觉得郁偆这样讲,是看不起她。
‘她定是觉得,我没资格让她教,还偏要做好人。’
郁偆又不会读心术,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喊冤枉。郁偆不过是觉得自己学的不精,不够资格做别人的老师。
宫里的生活越发和谐,就算不和谐,面上也是平静无波。可朝堂里头已是暗潮汹涌。
太子废了才没几日,可已经有人提议要立新太子,谁让今上不年轻了呢?
如今成年的皇子,也就那么几个,掰着指头算,再撇掉一些歪瓜裂枣,满打满算也就六个太子候选人。
这里头,就包括九皇子,诚理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