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还没等她说完,两位交警就冲到孙小姐面前,对她苦言相劝了许久,却都阻止不了她偏执下去的行为,最终,许亦晨忍无可忍地走下车。
他推开一旁的交警,将孙小姐拖到马路边上,他的脸始终冷冰冰的,时不时地深深呼吸,不知道他说了句什么,一时间,孙小姐竟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夜色将至,他英俊的侧脸被淡淡的月光染上一层尘埃,透着尘世烟火般的明亮,那是第一次,夏凉寂从他脸上看到了惊慌与无措。
直到三宝唉声叹气的说:“哎,夏小姐有所不知,其实孙小姐自小就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虽然是间歇性的,但她只要是受到刺激,后果会非常严重!”
“什么后果?”夏凉寂被他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哪一年我忘了,反正有一次,孙小姐带着她的宠物狗出去散步,结果那只宠物狗出了车祸,孙小姐一时间没控制住,将那辆车的主人砍了十多刀!”
三宝刚说完,她就慌慌张张地跳下车,不管不顾地扯着许亦晨的手臂,朝马路对面奋力奔去。
耳边是燥热的风还有孙小姐的怒吼声,还没跑多远,许亦晨就停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错愕地问她:“夏凉寂,你又发什么疯?”
因为跑得太快,她上气不接下气,差一点瘫倒在地,“我怕…我怕孙小姐会伤害到你。”
那一刻,他瞬间笑了,一边弯下身子给她系鞋带一边轻轻地问她:“这么说,你是在担心我?”
一时间,她僵立在那里,面对他吊儿郎当的笑,哑口无言。
直到孙小姐契而不舍的追上来,她才反应过来,拖着他的手臂朝前面不远处的一辆拖拉机跑去。
那辆拖拉机刚要发动,她就带他动作麻利地跳上车,声音里满是哀求:“大叔,麻烦您带我们一程,我们…我们暂时遇到了点儿麻烦。”
透着朦胧的月色,中年大叔回过头打量他们几眼,笑了笑,便爽快答应道:“带你们倒是没问题,不过我现在急着赶到鹿回头村,不知你们是否跟我顺路。”
许亦晨正要说话,就被夏凉寂捂住了嘴,只见她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们刚好和您顺路。”
四轮车行驶在偏僻的小道上,许亦晨坐在落满灰烬的四轮车上,看着满天繁星,竟忍不住笑了笑,“夏凉寂,真是没想到啊,我许二在有生之年竟能坐上拖拉机,真是托了你的福啊!”
听出他话语中透着反讽,夏凉寂阴沉着脸,没好气的回应他:“你真够没良心的,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救你!”
暗夜里打火机突然亮起,他深吸口烟,意兴阑珊地看着她的脸,“那我该如何报答你呢?要我以身相许吗?”
一时间,她感到五雷轰顶,而这时,她突然感觉到他一直在看她,于是她也侧过脸看他,那一刻,他的眼神极为复杂,她却看不出一丝端倪,直到他气定神闲的说:“你看后面。”
她回过头去,在看到孙小姐的那一刻,她彻底抓狂。
于是她忍不住嘟囔着,“哎,有些人真是想躲都躲不过去…”
就这样,在鹿回头村的一间民宿里,他们三人坐在寂寥无人的小院子里,为了令孙小姐彻底平复情绪,夏凉寂被许亦晨打发回房间,但是出于担心,她依旧站在窗前,随时随地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
闷热的小院子里,突然刮过一缕凉风,树影婆娑间,风越来越大,好像随时都会有一场大雨兜头而下。
那一刻,许亦晨和孙小姐并肩坐在一起,喝了一瓶又一瓶冰镇啤酒,“你的意思是,你为了她可以放弃一切?甚至死都愿意?”那一刻,孙小姐有了醉意,但是她的思绪却是清醒的。
许亦晨放下空空的酒瓶,表情冷漠,他沉默了许久,眸光深邃,如同雾色里的星星,他叹息着说:“很不可思议对吗?从前我也曾告诉自己,能不动真心就不要动,如果实在动了也要做到不动声色,这样起码不会伤到自尊,然而直到她出现,我才终于懂得,原来自尊心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只要能一直看到她,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那一刻,眼泪瞬间染湿了孙小姐的脸,她仰起头大口喝着酒,并对他淡淡笑了笑:“许二,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一个能令你付出过生命的女人,你让我拿什么跟她比?”
说完,她彻底哭出声,抚摸着胸口,她声音哽咽:“看来,这世上许多事都只能浅尝辄止,感情也是一样,陷得深了心就会疼。”
说完,她发丝凌乱的坐起身,弯腰拾起地上的空瓶子,朝他嫣然一笑:“许二,人人说我疯癫,其实并不是,最起码很多浅显的道理,我懂。”
说完,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一片寂寥的夜色里。
夏凉寂坐在海边,吹着海风,听着海浪翻滚的声音,回过头时,她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