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在做噩梦,连忙揉了揉眼睛,许亦晨却口气淡淡,像是为了证实她不是在做梦一样,“怎么?你酒醒了?”
夏凉寂惊得抓紧被子,然后看到身上焕然一新的睡衣后,她禁不住“啊啊”大叫起来,“许亦晨你个臭流氓!我明明向你道歉了,你,你竟然…”
许亦晨凑近她几近抓狂的脸,声音竟变得越发温柔,“凉寂。”
此刻,他竟然叫她凉寂!
她睁大双眼看着此时故作柔情似水的他,汗毛都竖起来,“你,你要干嘛?”
像是变戏法一样,许亦晨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端到她面前,她慌乱地向后缩了缩,只见碗的边缘赫然写着一串标语:“要想生活过得富,少生孩子多养猪。”
后来,在夏凉寂看到那头名叫“臀臀”的宠物猪时,她才知道,原来那个碗就是许二平时喂猪用的。
“你的胃一定不舒服吧?昨晚喝了那么多酒,来,喝点粥暖暖胃。”说完,他就慢悠悠拿起勺子轻轻吹了吹,然后撬开她的嘴,将滚烫的粥送到她嘴里。
“噗!”夏凉寂没忍住,急忙将那口味道怪异的粥吐到垃圾桶里,许亦晨急忙向后退,昨晚她吐了他一身,直到现在他仍旧心有余悸。
“许亦晨,你怎么突然会对我这么好?说吧,你究竟想怎样?”夏凉寂挺直腰,咬着唇问他。
“夏凉寂,你怕我?或者说,你喜欢我?”那一刻,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许久,对着他的那双桃花眼,夏凉寂果断摇摇头。
许亦晨将那碗粥重重一摔,“摇头什么意思?是不怕我?还是不喜欢我?”
电光火石间,夏凉寂反应过来了,“我既不怕你,我也不喜欢你。”
“所以,你在感慨我这张脸的时候,还没等说完,你就吐了?”此刻,他怒气上扬,咬牙切齿的问她道。
真是个幼稚的大龄儿童,夏凉寂暗暗想。
“许亦晨,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至于对你的伤害,我愿意竭尽全力去弥补。你干吗还对我这么粗暴?就连林肯都说过,这个世界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和他人的友谊。”
许亦晨眉头紧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林肯说的?”
夏凉寂立即点头,如同捣蒜。
谁知下一秒,许亦晨就气得咬牙切齿,“这个林肯真贱!”
说完,他就给助理打电话:“三宝,你去把销售部那个林肯抓来,我今天非得揍他一顿!”
下一秒,夏凉寂目瞪口呆,“不是,不是,我说的林肯不是你公司里的……”
那一刻,夏凉寂满脸黑线的想,原来,这个许二不光幼稚,还是个没文化的大老粗。
两人打打闹闹了一上午,时间就这样插科打诨的过去了。
后来,两人终于达成了共识,许亦晨清理豪车的费用总计一百多万,他叫夏凉寂留在许家每天做五个小时的钟点工,一直做三年,这事儿就翻篇儿。
那一刻,夏凉寂觉得自己真是赚大发了,三年,一百多万啊。这么一想,她双眼直冒火星,看来,许二一定是被自己的高智商震慑住了,所以才叫她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沈良烨的车出现在许家门前时,许亦晨看着面色阴郁的沈良烨,面露不屑,“你是猴子请来的救兵么?”说完,他瞥了眼夏凉寂,好像她真的是一只猴子一样,然后他转身潇洒地离开了。
突然,他的脚步顿了顿,用高大修长的背影对夏凉寂说:“夏凉寂,你最好别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
沈良烨为夏凉寂打开车门,看着她身穿着没过膝盖的男士睡衣,禁不住皱了皱眉头,朝她低吼道:“真不愧是秦燕的女儿!若不是我特地过来接你回去,你还打算在许家厮混到什么时候?”
原来,远在普罗旺斯的秦燕在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后,只得给沈良烨打电话求助。
夏凉寂坐在副驾驶座上,在后视镜里悄悄瞥着沈良烨,他神色冷峻,面部的线条看上去那么僵硬,直到车子抵达沈家门口,他才开口:“别叫我小叔,叫名字就好。”
“啊?”夏凉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叫我名字就好。”他回过脸,摘下墨镜,正巧对上她好奇的黑眸,“你不是他女儿,她也不是我大嫂,夏凉寂,你要明白这一点。”
午后的阳光将他冰冷的背影压榨得稀薄。
此刻,形同陌路,背道而驰,分道扬镳,一刀两断,这些词语都不足以形容他和她之间的距离。
原来,岁月是残酷的,有许多东西我们竟然都无力挽回。譬如,逝去的光景,远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