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活不肯挨近谢清欢。谢清欢平躺着,俩人之间的空隙足够再躺一个人还能撒欢翻滚。
谢清欢多精明的人,看到萧朗月这样,就知道她八成是看到了自己身上的伤。
也……不用这么小心吧。
“睡过来一点,”谢清欢拍了拍身边,“离那么远,不如干脆去睡客房呢。”
萧朗月本来心疼她的上,听了这话,腾地坐起身,狠狠地瞪了谢清欢一眼,当真拎起枕头头也不回要往客房去。
“不是,”谢清欢赶紧爬起来,拉住她,“我就说说,你还当真呐。”
萧朗月眼睛微微发红,沉默了看了看她,将枕头放回去,静静在她身边躺下。
与人同眠的感觉有点微妙,谢清欢悠悠想着,闭上眼睛准备安睡。
萧朗月却了无睡意,沉默半晌挤出干巴巴的一句:“别再见太子了,你玩不起。”
“嗯。”谢清欢轻轻应了一句,玩得起也不会再见呀,就太子那人品,那做派,横看竖看都不是她的菜。
谢清欢吃了药,烧退了些,如今又没家国之事要操心,因此很快就睡去了。
梦里依稀旧时景,闲池阁,桃花落。
缤纷花影之中,少年天子一身明黄,清俊的面容因为愤怒,因为绝望而有些扭曲,一叠声地问:“为什么?为什么霍都尚且有机会,只有我不行?”
这熊孩子,跟霍都有什么可比的。
霍都者,邻居西凉的摄政皇叔,他家的小皇帝登基时才四岁,他名头上挂的是摄政,说白了就是个奶爸。
谢清欢被拜为帝师的时候,也才是十多岁,立于群臣之首,面对同样十多岁的少帝,心里边愁得不行。她与霍都有些交情,都用在交流怎么教育自家皇帝,如何当一个成功的奶爸(妈)上了。
哪里有那么些为什么呢?汝为帝,吾做师,辈分如此,天生隔阻。月明之夜,朱雀大街,碎心一掌,是为师教给你的最后一个道理。
这也是你身为帝君,最该明了之事——世间冷暖,不过人心。即便是为皇为帝,也总有办不到的事,总有得不到的人。
今生我为谢氏之主,为少帝之师,轻名利,淡权势,无愧天地苍生,死又何妨。
待桃花散尽,明黄的身影消散,谢清欢这一夜终于安然。
第二日一早,萧朗月便将她拖起来,好生拾掇了一下脸面,又拉开衣柜,翻翻捡捡,扔了七八条裙子在床上。
谢清欢随意挑了一条,往身上一比,嘴角抽了抽——这裙子坦胸露背,也就遮到膝盖。
扔掉,又选了一条。
这条倒是长到脚踝了,还是袒胸露背。
谢清欢揉了揉眉心,将萧朗月巴拉到一边,选了件白色的衬衣,搭卡其色的休闲裤,头发松松一绾。
萧朗月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她。
谢清欢额角青筋一条——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即便她乐意穿裙子,身上那些还没消的痕迹能见人吗?
随意吃了点东西出门,萧朗月的助理已经开了车在等。
两人还没走到车前,就被一阵卡擦卡擦的亮光闪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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