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朗月脚上有伤,行动上慢了一拍,这脑子却没跟着乱了。罗浮宫这地儿比蓝夜厚道的地方就在于这里不允许拍照。很多不乐意曝光太多负面新闻的艺人都喜欢来这里,这也是林天华选择罗浮宫的初衷。
那人从包间中冲出来的时候,萧朗月就条件反射一般让开了些,谢清欢的性子沉稳太过,倒是没有一惊一乍,直接走到了那人跟前。
萧朗月在外头混得开,看一眼那包间的房号就知道,这里面的人都不是善茬,能避则避。
之所以说他们不是善茬,并不是说这些人本身有多大的能耐,恰恰相反,他们都是大家族里面不太长进甚至是纨绔的那些子弟,在家里唯一的用处就是承欢膝下彩衣娱亲,至于在外头,若是犯了事儿,自有上头做家长的来摆平。
这些人行事颇为任性,几乎不考虑后果,反倒不如上头那些头脑冷静的掌权人好打发。
谢清欢眉眼轻垂,暖色的光照在她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折射出一片清冷。
原来是他啊。
萧朗月看着抱胸倚在门边,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的青年,再看看谢清欢一副气度沉稳浑不在意的模样,心中不由暗暗着急——这青年是白家的幺子,脾气最是喜怒无常,偏偏是白家老太爷最喜爱的一个孙子。欢欢这种无知无觉的样子,得罪人了都不知晓。
萧朗月陡然觉得一阵无力:谢清欢前阵子突然对T市的上层结构产生了浓郁的兴趣,对于谢清欢的积极主动,萧朗月心中喜优掺半。在这个圈子里混,绝无可能单凭导演的赏识。像林天华这样拍戏不缺钱,拍完了也不用担心场次的人,整个圈子里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何况,谢清欢如今年纪也不小,总要真正地了解这个圈子,才能更加的如鱼得水。即便她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天真,但这是成长的代价,每个人都必须要经历这个洗礼才能真正地立足圈子。
所以,萧朗月将自己知道的,又糅合了各种小道八卦,将T市叫得上名号的大小豪门细细给谢清欢科普了一番。
那会儿谢清欢听得很是认真,如今看来,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萧朗月本心是好的,她只是有些害怕了,自《山河》开拍,遇上各种匪夷所思的事儿,样样奔着要人命去,虽然每次都神奇地逢凶化吉,但萧朗月心中越来越不踏实——谢清欢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谢清欢挑起眼帘,轻易看出萧朗月眉眼间的忧虑,淡淡笑道:“你先去包间吧。”
萧朗月迟疑地看一眼她被仅仅攥着的裤脚:“可是——”
“这是先前认识的人,不要紧的。”谢清欢不想让她牵扯进来,只用眼神安抚她。
萧朗月忧心的目光在空中与她一碰,只见她的目光平静无波,眼中却好似蕴着无穷的力量,无端地让人觉得心安。
“那我先过去了,你跟人叙旧也不要太久。”萧朗月忽而一笑,垂下眼帘,用带刺地目光狠狠戳着赖在地上不起来的人。谢清欢的意思她也明白,但是作为朋友让她眼见谢清欢落难这是不可能的。不如先顺着她的意思退了,再找人救场。
这些无聊的世家子弟真是让人厌恶到蛋疼。萧朗月厌烦地腹诽,默默加了一句,没蛋也疼。
“你,等等……”眼见萧朗月要走,让人没蛋也疼的白少开了口,唇边勾着轻挑的笑容,“你长得不错,看着也眼熟,似乎是叫萧朗月?”
萧朗月心头一跳,冷冷道:“是又如何?”
“没什么,”白少一手抚了抚下巴,眼中透着邪气,“我今晚正好缺个床伴,就你吧。”
萧朗月闻言脸色蓦地一变,却到底顾忌着白家,才一踌躇不决,那边谢清欢却冷淡地一笑,眼中一丝温度也没有了,目光如勾如剑直刺白少,沉声喝道:“放肆!”
她心中怒浪卷涛,这两个字就显得格外沉重。连萧朗月都有些懵了——这怒意并非是冲着她而去,却仍旧让她心头巨震,两股战战。
她尚且如此,直面谢清欢怒涛的白少情况更为不妙。他原本没把谢清欢放在眼里,就算是美艳的萧朗月,也不过是存了调笑之心,难不成他还能对一个戏子一见钟情不成?
谢清欢那两个字如同炸雷一般在他耳边砰然巨响,震得他双耳之中一阵嗡鸣,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这世界处在一种完全无声的状态之中——明明包间里还响着震天的音乐。
“白家第七子,白漠。”谢清欢清冷的声音在幽静的长廊响起,分明是平淡的语调,却仿佛带着无尽的嘲讽,“文不成武不就,无用之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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