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甄镶垂眸,微微遮住了眼底的嫌恶,“青禾公主尚好。该去上课的时候,自有人送公主过去,夫子不必忧心。”
“……”薄柳之点头,眼珠儿飞快转动,“那青禾公主何时能来上课?她现在里面吗?我可以见见她吗?”
说着的时候,薄柳之快速往右侧挪了挪,果见殿门口一抹高大的身影矗立,背对着她。
心里一喜,行动比思维来得快,她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
甄镶眯眸,伸出一只手拦住她,声线多了分冷彘,“公主不在殿内,夫子请回吧!“”
薄柳之咬唇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收回了脚,眼神儿带了诚恳,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甄公公,我想见皇上,能麻烦你代为通传一声吗?”
她说话的时候,故意将声线提高。
“……”甄镶看了她一会儿,鉴于某帝就在里面,想必也听到外面的动静,若是现在不通传一二也说不过去,于是道,“夫子且在此稍等。”
薄柳之点头。
看着他走了进去,那人还是没转身,她看见甄镶跟他说了什么,他听后身姿微动,好似回了甄镶什么,而后甄镶便点头走了出来。
薄柳之拧着眉头,切切的看着甄镶。
甄镶嘴角微微往下沉了沉,眯眸道,“夫子请回吧。”
他这话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不见她?!
薄柳之眼眶红了。
心头窒闷之余,一股怒气急速涌上了脑门。
这人到底想要怎么样?!
将她摆在后殿不闻不问。
若是……不要她了,能不能大方直言,她眼皮不带一眨的,立马打铺盖卷儿走人,最好带走青禾,他们一家三口过日子。
这样闷着算什么事?!
越想越气,薄柳之气一上来,也不与甄镶说什么,气哄哄的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猛地转了身,对着甄镶大声道,“麻烦甄公公告诉皇上,为青禾公主授学任重而道远,我自认才疏学浅,无法担当大任,请求皇上另觅贤德……放我出宫!’
说完。
站在原地深深呼吸了几口,见某人还是无动于衷,火了,“我现在就回殿收拾行李,退位让贤!”
甄镶狂抽嘴角,看着她气势熊熊的离开。
她,她是在跟他发火吗?!
他还没消化掉眼前看到的一幕,一阵阴风从后背刮了来,且急且劲,重重撞过他的肩甲,眨眼便从眼前消失了。
守在殿门两侧的一众宫人被这前后的动静儿直接弄得僵硬在原地了。
甄镶不可置信的缓缓转了身,双瞳猛地跳缩了缩,殿内已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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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柳之乘着怒气,走得极快,眼泪不知何时掉了满脸,怕别人瞧见,又提袖一个劲儿的猛擦,眼睛不一会儿便被她擦红了。
脑子乱,心也乱。
更多的却是怕。
他若真是不准备要她了,她该怎么办?真的就走了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疼,浑身都疼。
走回后殿的时候,她眼睛已经肿了,也有些累,扶着门框侧身便准备坐在门槛上,一双镶着金丝的长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头顶上歘来的呼吸粗烈,不容忽视。
薄柳之眼皮飞快跳动,心房激跳,抬头看了过去。
站在门内的男人,面容微红,额上密珠细细,性感的薄唇绷得紧紧的,鼻头冒着出奇,眼神儿凛冽的看着她。
她甚至能闻见他身上散发而出的,薄薄的汗水味,却是迷人的。
他竟然比她先到了后殿……
极力忍着心里翻滚沸腾的想去紧紧死死的抱住他的冲动。
薄柳之表情淡淡,直接无视他,从他身边擦过,径直往内室而去。
拓跋聿恨恨轉拳,胸脯急剧起伏,不知是因为赶得及还是因为气愤。
凤眸深邃,眯着她从身边走过,看着她消失在内室的门口。
鼻息间的喘息更重了,全身似一只被拉直的躬,站得很直,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却没有走进去。
薄柳之一走进内室,眼中的光芒霎时绽放而出,照亮了整个房间。
脸上全是动人的喜色,一张嘴压制又压制,那抹弧度却始终挂在嘴边,眼角微微往后看了看,伸手摸了摸脸,往铜镜边坐了过去。
拓跋聿一直站在门口,却迟迟不见某人出来,心里咚咚的跳了跳。
凤眸半眯,不由想,这该死女人不会真的在收拾行礼吧?!
牙龈磨得吱吱响,一双眼怒红,终是忍不住的,长腿一迈,跨了过去。
步伐故意放得有些轻,若是,若是真如他所想,他非……剥了她不可!
薄柳之站在铜镜前,有些紧张的拍了拍脸,低头看了看被她拉低的束胸里衣,脸上便火辣辣的烧。
深深呼了一口气,又呼了一口,这才转了身。
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跨出去,就被站在门口处的男人吓得怔在了原地,脸上又被蒸熟了分,结结巴巴道,“你,你什么,什么时候进,进来的?!”
拓跋聿也不比她好得了多少。
一双凤眸飞快划过多种情绪,盯着那张脸,那张他整整想了五年的脸。
清澈的眼,翘挺的鼻,小巧儿的唇,洁白的颔,一顾一盼与记忆中的人儿渐渐重合,融为一体。
他就那么僵直的站在门口,不进不出,一双眼死死的,贪婪的,迫切的,牢扣着她。
像是生怕漏看了一秒,她便会在他眼前消失一般。
薄柳之见他光是看着她,也不说话。
心跳得更快了。
咬了咬唇,一双水眸盈盈瞅着他,缓缓朝他走了过去。
拓跋聿握了握拳头,喉结滚动,看着她一步一步朝他走来,越来越近,鼻息全是她身上淡淡的熟悉的体香,他可悲的发现,他竟觉呼吸困难,拳心全是汗液。
一颗心裹在血液里,比任何时候搅翻跳动得都要快。
表情不自觉露出丝丝傻气,怔怔的看着她。
路程再远,也终究会有走到的时候,无论她步子放得多缓慢,她总会走到的。
就如这五年,她还是走了过来。
薄柳之站在他身前,抬眸看着他,他脸上的呆傻让她心头发酸,嘴角却缓缓拉开一条弧,微歪着头,轻轻的笑,可眼泪却掉了下来,声音微哽,“拓跋聿,可以抱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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