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面对他,她好像有一点愿意相信大家所说的,她的确有一个师傅,只不过是她忘了而已。
姬澜夜白净的额头微微一蹙,摩挲着她脸颊的指也随之停了下来,清瞳内荡开一丝丝裂痕,从她卷翘的眼睫处往下看,喉头轻轻鼓动了下。
她的问题已经间接回答了他的提问。
她是当真不记得他了!
呼吸一紧,姬澜夜微带了失控的扣紧她的细.腰,薄唇移上,重重的吻住她洁美的额头,嗓音微哑而克制,“对,我是你的师傅。”
他的唇软软热热,像是过电般飞快席遍她的身体。
拓跋溱心跳砰砰砰跳个不停。
可是下意识里,她觉得她应该推开他。
如果他是她师傅的话,他不应该对她做出这样亲密的事来不是吗?!
下一刻,她卯力狠狠往他胸口一推。
出乎意料的,竟是轻而易举推开了他。
拓跋溱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带了惊讶的眨了眨眼。
姬澜夜目光坚灼,脸颊清肃,眯眸浅浅盯了她一眼,而后看向桌上的弹弓和笼子。
走过去,如剥了皮的白葱般白.嫩的指尖轻勾了勾弹弓,掩下的长睫直直垂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拓跋溱抓了抓有些皱皱的衣裳,走过去,拿过他指尖的弹弓,商量道,“那个……”
“师傅……”姬澜夜微微抬眸看她,执拗着一个称呼。
拓跋溱撇嘴,叹气,“好吧,师傅……”
“嗯……”姬澜夜轻应,又低下了头。
拓跋溱眼角抽了几下,“你说你是我师傅,那我勉强承认好了,但是你既然是我的师傅,你以后能不能……”
脸颊红了红,饱满红.润的小.嘴儿微微一咬,有些难以启齿。
姬澜夜清浅抬头,流光清润,“能不能什么?”
拓跋溱低头,指尖摸着笼子的弦边,嗓音低低的甜甜的带了羞赧和点点怒意,“能不能不随意抱我,还有像刚才那样……”指了指额头,“我即便,即便真的是你的徒儿,但是我也是女儿家,你这样,不好……”
“……”姬澜夜将她别别扭扭的小模样看在眼底,眼尾淡出一丝浅笑,“为什么不能?之前都是小溱儿主动让为师抱。”
她主动?!
拓跋溱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我,我主动?”
“嗯。”姬澜夜轻轻点头,索性负手面对她,两瓣唇.瓣微微往上.翘着,眸光夹了丝异样的却强烈的情绪盯着她。
拓跋溱脸又是一红,悻悻转了头,瓮声瓮气道,“我才不相信,总之,要我承认你是我师傅,你必须答应我,不那样了……不然,我可不承认你是我师傅。”
“好。”
又是出乎意料的,他爽快答应了。
拓跋溱反是一怔,微微睁大眼看着他,“真,真的?”
姬澜夜眯眸,如鹰隼精锐曜着她,轻应,“嗯。”
拓跋溱小.脸儿一亮,心情舒畅了,主动挨近他,给他看今日.她的战利品,“师傅,这是我给连煜和青禾的第一份礼物,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
她那一声师傅叫得甜甜脆脆的,一如五年前。
姬澜夜心尖儿微荡,今日看进眼底的不快场景也随之消散,高大的身子倾进她,与她并肩站着。
她说忘了便忘了吧,忘了,也不一定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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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兰殿。
入夜,薄柳之坐在铜镜前,看着站在她身后给她取下头饰的蔷欢,“连煜和青禾都睡了吗?”
明天是纳后大典,早早便需准备,所以她让两个小家伙今晚去了前殿歇着,怕耽搁她们休息。
蔷欢点头,“已经睡下了。”
将发簪放在桌上,蔷欢无意看了眼梳桌上的瓷瓶,“娘娘,您现在要上点吗?”
“什么?”薄柳之从铜镜里看她,不解。
蔷欢微笑,拿起那瓷瓶,“这个啊。”打开,“明天就是纳后大典了,娘娘一定要以最美的姿态出现在众大臣和百姓面前。”
说着,从里导出了一些,指尖上覆上了一些粉色的乳液以及点点暗黄的颗粒,蔷欢眨了眨眼,似乎有些惊奇。
随即便想,这是兰君神医制作的,与众不同些罢了。
想着,便往她脸上涂抹了去。
薄柳之也不阻拦,微微阖上眼。
脸上清凉的感觉一直漫进她皮肤深处,而她的指腹也越来越揉柔,越来越轻,在她脸上各处按摩着,很舒服。
感觉脸上的动作停了下来,薄柳之微微蹙眉,正要问,脸上的动作又开始了。
微凉的指尖儿像是弹琴般,在她脸上跳动磨碾。
薄柳之嘴角微微往上.翘着,鼻息间传进的熟悉的气息让她眼眶发热,她闭着眼侧身,伸手抱住他的腰,嗓音带了疲累,“你来了……”
脸上的磨碾停下,接着唇.瓣被细细啄了几下,薄柳之轻笑,眼泪滑至眼角,她低头,拂袖不动声色拭去。
抬头,缓缓睁开眼,落入眼帘的那张脸,俊美得让她每每一看,皆不由乱了心跳。
红褐色的宽袖锦袍将他精壮的身体包裹着高大有力,墨发往上挽起了高高的髻,被一只金黄色的发箍罩住,露出他精美如画的俊颜。
那一双妖冶的凤目含了怜惜,濯濯的凝着她,在他黑瞳里,印着两个小小的她。
突然便不敢看了。
她眯眼,双手抱得更紧了,吸了一口气,“拓跋聿……”
“嗯……”他轻轻应她,拇指在她眼角轻抚着,低头,在她眼睫上轻吻了吻,“你看起来很累,今晚早些歇着,不然,明天开始接下来的几天,你可能都无法好好休息。”
几天?!
薄柳之睁眼,询问的看他。
拓跋聿托着她的腰拉她起来,猿臂紧扣着她娇柔的身子,埋首在她颈窝里,贪婪的嗅着她的气息,声线微哑,“明日.你要先接受百姓的爱戴,而后才能出城,前往缙云寺,完成祭天仪式,来来回回,至少需几日。”
薄柳之眼眸轻闪,乖顺的靠在他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没有说话。
拓跋聿眉峰轻簇,从她颈窝抬起头来,腾出一只手揉着她的脸,凤目爱怜的盯着她,“之之,辛苦你了……”
薄柳之眼一红,喉咙也堵住了,捶了他一下,而后便蹭开他的手,埋在他胸膛。
怎么会辛苦?!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都不觉得苦……
拓跋聿轻笑,叹了口气,大手恋恋不舍的扶着她的背脊,“我要走了。”
薄柳之心疼了下,嗓音有些颤,“这些天你都很忙……忙什么?”
又觉得她不该干预他的朝事,补道,“你也别太累了,感觉你近来瘦了不少,人也……唔……”
唇.瓣被一抹微烫的软.绵缚住,薄柳之微睁大了眼,指尖紧紧抓紧他的衣襟。
呼吸里全是他淡淡的龙涎香,她深深的闭上眼,垫着脚尖儿,热情的回应他。
拓跋聿被她的主动弄得呼吸急促,大手掐住她的腰将她往他身上贴揉着,凤眸浅细的盯着她睫毛上微湿的雾气,心房毫无征兆的闷痛了下。
他干脆双手捧住她的脸,拇指扯开她的嘴角,长舌直剌剌的卷住她粉红的小.舌头,吸含进唇.间,像是一个饿极了的贪吃孩童,吸吮,舔.舐,轻.咬。
“嗯……”薄柳之轻吟了声,指尖捏着泛白,眼眶的泪顺着眼角跌落,她张着小.嘴儿,舌尖儿主动缠着他的大舌,嬉戏玩耍。
最后竟是大胆的轻含住他的舌,柔柔的又极具挑.逗的吮了一口。
拓跋聿头皮一麻,喘息立刻粗了,胸膛剧烈起伏,他猛地抱着她,将她按.压到了一侧的榻上,高大的胸膛挤压着她的高耸,唇.舌却留念着她的香气,她的主动,她的挑·逗。
大手缓缓移动到她柔软的翘.臀,来回揉揉搓搓了几下,手感好得,他一点也不想停下来。
凤目隐忍猩红,他急.喘喘的总算反客为主,碾压着她的嫩唇,吸着她的甜液,激烈的唇液来不及吞咽,从她二人的嘴角如小溪液下。
薄柳之心跳加快,面颊红.润,眼泪却是一刻也停不下来了。
她死死抱着他,身体紧贴着他,不是讨宠,更像是寻求安慰的小孩儿往他怀里蹭着。
拓跋聿粗急的喘息从她唇上离开,凤眸魅丽的盯着那双被他吻着红肿的小嘴儿,已经唇角下那暧昧晶莹的银丝,喉结艰难的滚动,又是倾下罩着她的唇.瓣狠狠蹂躏了翻。
而后便是重而狠的勾住她的脑袋,将她压进他的胸口,紧得好似要将她生生箍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有多久,没有碰她了……他想她,十分想,却,怕她哭。
薄柳之听着他弹跳有力的心跳声,鼻息像是被堵塞住,呼吸都难。
她抱着他,贪念的不愿松开。
却……不得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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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屋子里,早已没了那人的身影,可她却觉得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里都有他的味道。
她环看了眼房间,蔷欢被她打发走了,让她三更时分领着宫人过来替她梳妆打扮即可。
从内室的房门看出去,目光停了停。
她转头盯着挂在榻侧的明黄华裳看了一阵,这才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外,便见殿门口身披戴帽黑色披风的人影走了进来。
薄柳之却一点也不惊讶,站在房门口等着她靠近。
那人影走近她,朝她露出一张绝美的脸,而后便讥笑的走了进去。
薄柳之并未第一时间跟进去,反是看了眼殿门口,而后才走了进去,反手将门掩上。
那人影已将黑色的帽子掀下,冷冷的看着她,“明天是皇后娘娘的大喜之日,皇后娘娘不早早的歇着,准备去哪儿?”
薄柳之淡淡看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不是在等你吗?温姑娘!”
“……”温昕岚眯眼,眼中闪过狐疑,“你知道我今天会来?”
薄柳之兀自倒了杯茶,推到桌面的另一边,“温姑娘乔装从温宁宫赶来,想来累坏了,也渴了,先喝杯水吧。”
她说得清淡,却讽刺意味十足。
她温宁宫离魂兰殿可有段距离,她这幅样子过来,想必没少偷偷摸.摸的,不累点不可能。
温昕岚哼了声,低头看了眼她倒给她的水,嘴角嘲讽一扬,“怎么?皇后娘娘是想杀人灭口?”
薄柳之冷清清看她,而后拿过那杯子一口喝下去,而后捻着杯子给她看。
温昕岚盯了一眼,朝她走了两步,“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今晚会来……”从上到下将她扫了一遍,“难不成你刚才站在门口就是在等我?”
薄柳之放下杯子,“你今晚一定会来,因为你还不确定我是否答应了你在明日纳后大典上要做的事。半个月来,你想必等急了,眼看着纳后大典便是明日了,你今晚自然等不及来要一个答案。”
“……”温昕岚眯眼,哼道,“你倒不像看起来那么蠢!”
“……”薄柳之挑眉,也不怒,轻幽幽看她。
温昕岚也不想与她多费口舌,直接问道,“怎么样?你的答案是什么?”
薄柳之撇嘴,又拿了另外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温姑娘当真不渴吗?”
“薄柳之,你别给我拖延时间,我要你一个答案!”温昕岚微怒。
她一路过来,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薄柳之反倒笑了,“温姑娘这么急干什么,要我答应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想有一个疑问,希望温姑娘如实回答我。”
温昕岚蹙眉,审视的看她,“什么问题?”
薄柳之看了眼对面的凳子,“温姑娘不妨坐下说。”
“……”温昕岚算是看明白了,她今日若不坐下,她是不打算切入正题了。
于是微带了不甘的坐在了她的对面儿,不耐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什么问题?!”
薄柳之低头,眼尾却不动声色看了眼门口,而后收回视线,神色肃了下来,“青禾生辰那日皇奶奶突然晕倒是你干的吧?”
“……”温昕岚眸光一凛,声线一冷,“皇奶奶是被你的突然出现惊吓过渡晕倒的,与我何干?”
“是吗?”薄柳之声线平静,眼角似笑非笑凝着她,“温昕岚,我明日一行与上刑场无一二,我连要一个真.相的前因后果的资格都没有吗?”
温昕岚沉吟,直直看着她,“薄柳之,你到底搞什么鬼?!”
薄柳之眼睛瞬间红了,咬牙,“温昕岚,我落得今日这般地步,我要一个答案不过分吧……”手捏着一只茶杯,很紧,像是压抑着极大的怒意,“我那日欲去寿阳宫陪那人,可一出这个门口,便被人敲昏,醒来后……这一切不都是你的设计吗?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要死,我也要死得明明白白,否则……我不甘心!”
温昕岚眼眸沉下,盯着她因为怒气泛红的眼,想了想,她突地笑了,斜着眼角看她,“薄柳之,像你这种头脑简单的人根本不适合在后宫中生存,我看,若不是得人避护,你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薄柳之心房微颤。
不可否认,她这句话确实刺痛了她。
五年前,先是薄书知,后是华贵妃,她确实几次三番险些被人害死,若不是那人,她或许真的不知死了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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